盛在粗瓷碗里,热气腾腾的。
影端起碗先喝了一大口,烫得直吸气,却咂着嘴说:“够味!
酸中带甜,比我娘做的还强。”
小敏给安安舀了小半碗,吹凉了递过去:“慢点吃,别烫着。”
安安用小勺舀着疙瘩,吃得满脸都是汤,莫语拿帕子给他擦脸,自己也舀了一勺,西红柿的酸甜混着面香,熨帖得胃里暖暖的。
正吃着,老周背着半筐黄瓜来了,绿生生的还带着花。
“刚摘的,顶花带刺,”
他放下筐子,拿起一根擦了擦就咬,“就着疙瘩汤吃,解腻。”
影递给他一碗汤:“周大爷,您尝尝小敏的手艺,比饭馆的强。”
老周喝了两口,直点头:“这丫头,手巧!
谁家娶了去,有口福。”
小敏正给影碗里添香菜,听见这话,手一抖,香菜撒多了,影乐得直拍大腿:“看来得多给你说门亲事,不然这手艺没处使。”
小敏瞪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眼角的纹路里都带着甜。
午后日头暖烘烘的,大伙搬了竹凳在棚子底下晒太阳。
影给老周递了袋烟叶,老周卷了根烟,抽得“吧嗒吧嗒”
响。
“前儿村东头的二柱子,”
老周吐了个烟圈,“想请咱帮着盖间偏房,你们有空不?”
影一口答应:“有空!
盖房可是咱强项,保证结实。”
小敏也点头:“我去给你们做饭,管够。”
安安躺在莫语怀里睡着了,嘴角还沾着点西红柿汁。
莫语轻轻拍着他的背,看着影和老周比划着盖房的样式,小敏在旁边摘着黄瓜,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
风里飘着黄瓜的清香,混着刚才疙瘩汤的酸甜味,还有老周烟叶的呛味,杂在一块儿,竟格外让人安心。
影突然想起什么,往屋里跑:“我昨儿腌的糖蒜好了,就着疙瘩汤剩下的汤吃,绝了!”
小敏笑着骂:“就你嘴馋。”
老周捋着胡子笑:“这日子,跟这疙瘩汤似的,稀里糊涂一锅煮,却越吃越香。”
莫语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安安,又抬头看了看闹哄哄的几人,心里软软的。
是啊,日子不就是这样吗?你添把柴,我加把菜,凑在一块儿,热热闹闹的,就比啥都强。
影把糖蒜坛子抱出来时,坛口的泥封还带着潮乎乎的湿。
“这坛子是我爷传下来的,”
他用菜刀轻轻敲开封泥,一股酸甜味“噗”
地涌出来,呛得安安打了个喷嚏,“腌了整整四十天,就等着今儿解腻呢。”
小敏凑过去看,蒜瓣泡得通体透亮,泛着琥珀色的光。
“你这糖蒜咋没那么白?”
她捏起一瓣闻了闻,“我妈腌的雪白雪白的。”
影往嘴里塞了瓣,咔嚓咔嚓嚼得脆:“我放了点酱油,带点咸头,配疙瘩汤才对味。”
说着往老周手里塞了瓣,“周大爷您尝尝,比城里酱菜铺的强。”
老周嚼着糖蒜,黄瓜啃得更欢了:“盖房的事,我跟二柱子说好了,明儿一早就动工。
你们俩年轻力壮的,上梁、砌墙就靠你们,我给你们打下手,和泥、递砖啥的。”
影拍着胸脯:“没问题!
我小时候跟我爹盖过猪圈,上梁稳着呢。”
莫语在旁边笑:“盖猪圈跟盖房能一样?别到时候把梁架歪了。”
“嘿,你还不信我?”
影撸起袖子要比划,被小敏拉住:“别闹了,明儿盖房得早起,今儿早点歇着。”
她把剩下的疙瘩汤倒进砂锅里,“我把这汤存着,明儿加点面再煮煮,就是现成的早饭,省得动火。”
安安醒了,揉着眼睛要糖蒜,影赶紧剥了瓣递过去,小家伙咬了一口,酸得眯起眼睛,却舍不得吐,含在嘴里直咂嘴。
“这小子随你,”
莫语点了点安安的鼻子,“爱吃酸的。”
影嘿嘿笑,往安安兜里塞了两瓣:“揣着玩,别多吃,辣心。”
傍晚收拾棚子时,影把盖房要用的锤子、凿子往竹筐里装,叮叮当当响。
小敏把黄瓜切成条,用盐腌着,说是明儿给大伙当咸菜。
“我明儿早点来烧火,”
她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给你们煮点绿豆汤,天热解渴。”
莫语把安安的小火车收好:“我带点干粮,中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