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步是压菜,影找了块青石,用开水烫了烫,裹上干净的布,“咚”
地往白菜上一压。
“这石头够沉,”
他拍着石头说,“能把菜压得严严实实,水漫过菜顶,就不容易坏。”
刘婶往缸口盖了块木板:“等着吧,一个月就能吃,到时候我来给你们炖粉条,保准香。”
收拾完工具,影蹲在缸边瞅,青石把白菜压得紧紧的,慢慢渗出水来,缸里传来“滋滋”
的轻响。
“一个月啊,”
他咂咂嘴,“得等好久。”
莫语笑:“急啥?好东西都得等。”
安安趴在缸边,鼻子都快贴到木板上了:“酸菜酸不酸?”
影刮了下他的鼻子:“酸得能让你流口水!”
接下来的日子,影天天去看酸菜缸,隔两天就把石头提起来看看,摁摁白菜,生怕坏了。
“你别总动它,”
莫语劝他,“越折腾越容易坏。”
影不听,非得自己瞅着才放心,看见白菜泡在水里绿油油的,才嘿嘿笑:“没事没事,好着呢。”
小敏来送南瓜饼的时候,影正蹲在缸边呆。
“想啥呢?”
小敏把饼往他手里塞,“惦记酸菜呢?”
影咬了口饼:“想酸菜炖粉条了,再放点五花肉,咕嘟咕嘟炖一锅,香得能把魂勾走。”
小敏笑:“等腌好了,我给你做,我娘教过我,炖酸菜得用砂锅,小火慢炖才入味。”
一个月后,影实在等不及了,找了把干净的筷子,小心翼翼从缸里夹了片酸菜出来,用水冲了冲,往嘴里一塞。
“咔嚓”
一声,脆得很,酸溜溜的带着点咸,正合口味。
“成了!”
他乐得直蹦,“莫语!
小敏!
快来尝!”
莫语和小敏跑过来,各尝了一片,都点头:“好吃!
够酸够脆!”
影赶紧夹了些出来,用清水淘洗干净,切得细细的,“今儿就炖粉条!
我这就去买五花肉!”
说着就往外跑,鞋都差点穿反了。
炖酸菜的时候,影把五花肉切成片,在锅里煸出油,再放酸菜炒出香味,加水烧开,下粉条,小火咕嘟着。
砂锅里“咕嘟咕嘟”
响,香味飘得满棚子都是,引得安安直扒灶台。
“快好了快好了,”
影咽着口水,“再放点胡椒粉,暖乎。”
盛在粗瓷碗里,酸菜黄黄的,粉条滑溜溜的,五花肉油亮亮的,看着就馋人。
影先给刘婶端了一碗:“尝尝您种的白菜,腌出来咋样?”
刘婶吃了一口,直点头:“比我腌的强!
酸得正,脆得很!”
影嘿嘿笑,端着碗蹲在门口,吸溜吸溜吃得香,额头都冒汗了。
晚风带着酸菜的香味,影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觉得这日子就像这缸酸菜,得花心思折腾,该烫的烫,该腌的腌,该等的等,最后才能出那股子让人惦记的味。
“明儿咱做啥?”
他问。
莫语收拾着碗筷:“老周说他家的萝卜干晒好了,让咱去拿点,说配粥吃正好。”
影乐了:“行!
明儿就喝粥就萝卜干,舒坦!”
月亮爬上棚子顶,照着缸里剩下的酸菜,也照着影满足的笑脸。
他想,日子哪用得着多花哨,就这么腌腌菜,炖炖肉,身边有这群人陪着,热热闹闹的,比啥都强。
影头天晚上就惦记着老周的萝卜干,睡前跟莫语说:“明儿一早咱就去,晚了说不定被王婶那帮人分光了。”
莫语被他吵得没法睡,翻个身嘟囔:“知道了,保证让你吃上第一口。”
天刚蒙蒙亮,影就揣着个空罐子往老周家冲,路过便民棚时,见莫语正蹲在地上给安安系鞋带。
“快点快点!”
影拽着莫语的胳膊就跑,“去晚了真没了!”
安安被拽得一个趔趄,小手里的玩具车都掉了,急得直嚷嚷:“我的车!
我的车!”
老周家的院子里晒着好几簸箕萝卜干,红的红,白的白,切得粗细均匀,上面还撒着芝麻,风一吹,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你俩倒积极,”
老周正翻着萝卜干,见影来了直笑,“刚晒透,正打算今儿分呢。”
影赶紧把罐子递过去:“多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