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像只落汤鸡。
影修完鸡窝过来,见安安湿漉漉的,抬手给他搓头:“傻样。”
莫语把水倒进缸里,说:“回家烧点热水,别感冒。”
往回走时,安安趴在影肩上,叼着花生打盹。
影步子放得很慢,莫语跟在旁边,手里拎着刘奶奶给的红薯。
夕阳把仨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影忽然说:“明天去给张爷爷修烟囱吧,上次说冒烟呛人。”
“行。”
莫语应着,看了眼天边的晚霞,红得像刘奶奶烙饼的锅沿。
安安的呼噜声轻轻的,影的脚步声稳稳的,莫语手里的红薯透着热气。
日子就这么过,挺好。
张爷爷家的烟囱堵了小半年,烟总往屋里倒灌,炕上铺的毡子都熏成了焦黄色。
影踩着梯子往上爬时,莫语在下头扶着梯脚,仰头看他裤腿扫过墙皮上的青苔,提醒说:“慢点,上头的砖松得很。”
影“嗯”
了一声,手里的铁钩往烟囱里探,搅出大把黑灰,呛得他直咳嗽。
“这堵得比想象中厉害,”
他低头往下喊,“莫语,递个长点的铁棍来。”
莫语在院子里翻找工具,安安蹲在门槛上,用树枝画圈玩。
张爷爷端来碗凉茶,颤巍巍地说:“麻烦你们了,我这老骨头,爬不动梯子喽。”
莫语接过茶碗,放在石桌上:“您歇着,这点活不算啥。”
影在屋顶折腾了近一个钟头,黑灰落了满身,活像从煤窑里爬出来的。
他探出头喊:“通了!
莫语,拿张纸来。”
莫语撕了张草纸递上去,影点燃了往烟囱里扔,很快,屋顶的烟囱冒出股青烟,直挺挺地往天上冲。
“成了!”
影从梯子上下来,抹了把脸,黑灰蹭得满脸都是。
安安指着他笑:“影叔变成黑包公啦!”
莫语递过毛巾,眼底带着笑意:“快擦擦,张爷爷要留咱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