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奶奶家出来,影拎着鱼桶往李寡妇家绕了绕。
她正在院里翻晒红薯干,影把桶往地上一放:“婶子,刚钓的鱼,给您留两条,熬汤喝。”
李寡妇推辞不过,往影兜里塞了把红薯干:“刚晒的,甜得很,给安安当零嘴。”
安安在旁边吃红薯干,渣掉得满身都是。
莫语给他拍了拍,忽然想起啥:“周叔家的篱笆还没扎,咱得赶紧去,再晚日头就太毒了。”
影把鱼桶往肩上一扛:“走!
保证太阳落山前弄完!”
周叔家的荆条堆在院角,影拿起捆好的荆条往篱笆桩上缠,动作麻利得很。
莫语则在旁边扶桩子,把歪了的桩子砸直。
周叔的孙子小宝蹲在旁边看,忽然说:“影叔,你缠得像小蛇!”
影乐了:“等会儿教你缠,学会了给你条鱼。”
小宝立刻站起来,拍着胸脯:“我学!
我肯定比你缠得好!”
扎到日头偏西,篱笆终于弄好了,整整齐齐的,荆条之间的缝隙都差不多宽。
影擦了把汗,往地上一坐:“可算完了,这比钓一天鱼还累。”
周叔端来两碗绿豆汤:“歇会儿,喝口汤,我让你婶杀了只鸡,晚上在这儿吃。”
影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莫语在旁边笑:“你啥时候客气过?”
他看了眼天色,“我得先送安安回家,让他睡会儿,不然晚上该闹觉了。”
送完安安回来,影正跟小宝在院里追鸡,鸡吓得扑棱棱飞,把晾着的红薯干扒了一地。
周婶在旁边骂:“你个混小子,别追了!
鸡都快被你吓死了!”
影嘿嘿笑,停下来喘着气:“我这不是帮您抓鸡嘛。”
晚饭吃得热热闹闹,鸡肉炖得烂烂的,土豆吸满了汤汁,香得让人想把舌头吞下去。
影吃了三大碗饭,拍着肚子说:“周婶这手艺,比城里饭馆的强!”
小宝在旁边接话:“我娘做的最好吃!”
引得大伙直笑。
回家的路上,影拎着周婶给的鸡骨头,说是要给村里的流浪狗。
莫语跟在旁边,晚风凉丝丝的,吹得人很舒服。
“明儿干啥?”
影忽然问。
莫语想了想:“张爷爷说他的老花镜腿断了,让咱给修修,再去看看李叔的牛车,他说车轴总响。”
影点头:“行,明儿早点起,修完了去摘酸枣,我瞅着后山的酸枣红透了,酸溜溜的,开胃。”
莫语笑了笑:“你就知道吃。”
月光洒在小路上,把俩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影嘴里哼着跑调的歌,手里的鸡骨头时不时碰到路边的草,出“沙沙”
的响。
莫语听着,忽然觉得这日子真好,有活儿干,有饭吃,身边有个能吵吵闹闹的伴儿,累是累点,可心里踏实,比啥都强。
快到村口时,影忽然停下脚步,往天上指:“莫语,你看那星星,密得跟撒了把芝麻似的。”
莫语抬头,果然,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一闪一闪的,好看得很。
“是挺密的,”
他说,“像安安撒在炕上的糖粒。”
影笑得直拍大腿:“你还别说,真像!
明儿摘了酸枣,给安安熬点酸枣汁,放糖,甜丝丝的,保管他爱喝。”
莫语点头:“行,多熬点,给张奶奶也送点。”
俩人边说边走,影子在地上跟着晃,像两个调皮的孩子。
风里飘着饭菜的香味,还有影身上淡淡的汗味,混在一起,让人觉得心里满满的,暖暖的。
影头天晚上就把修眼镜的小螺丝刀找出来了,用布擦得锃亮。
“张爷爷那眼镜腿,准是螺丝松了,”
他对着灯照螺丝刀,“我拧两圈就好,上次李叔的老花镜,就是我修好的。”
莫语在旁边给安安掖被角,回了句:“你可别给拧折了,那眼镜是张爷爷儿子特意从城里买的。”
天刚亮影就揣着螺丝刀往张爷爷家跑,路过莫语家时,见他正蹲在院里磨镰刀。
“你咋不戴帽子?”
影喊了一嗓子,“日头都快出来了,晒得你蜕层皮。”
莫语直起身,往他手里塞了个窝头:“先垫垫,我磨完刀就去李叔家看牛车,你修完眼镜直接过来。”
张爷爷的眼镜放在炕桌上,一条腿耷拉着,螺丝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