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冒名顶替
苏砚秋把资料递过去,老人却像是没看见,视线又落回了地上。
这时,旁边一个抱着陶罐的老汉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别找了,班家的人,去年就跟着山雾走了。”
他指了指寨子深处那片被浓雾半遮半掩的老房子。
“你们外来人,天黑前赶紧走,雾里……不干净。”
话音刚落,一阵山风吹过,卷着青烟往两人脸上扑来。
苏砚秋猛一抬头,瞥见浓雾里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闪过,再定睛看去,只剩摇曳的树影。
苏砚秋和张浪看在老人这里问不出什么,于是找到了这个村的村长。
村长把旱烟杆在鞋底磕了磕,烟锅里的火星溅在青石板上,很快灭了。
“老林家是后来迁来的,姑娘随父姓林,她妈原是班家的姑娘,按辈分得叫我叔公。”
他指了指照片上的林薇,眉头皱了皱。
“这丫头从小就闷,不爱说话,十八岁那年跟着同乡出去打工,就没怎么回来过。”
苏砚秋心头一动。
“那她母亲现在住在哪儿?我们想拜访一下。”
“村尾那间歪脖子树下的土坯房就是。”
村长往寨子深处努了努嘴。
“他们家是村里面有名的困难户。
她妈前年摔断了腿,常年卧病在床,俩小子一个十三一个十岁,整天野在山里,家里头乱糟糟的。”
张浪追问。
“林薇这几年没回来过?电话也没打吗?”
村长的烟杆顿了顿,眼神暗了暗。
“前两年还寄过两次钱,后来就断了。
有人说她在外面了财忘了本,也有人说……”
他压低声音。
“说她在城里面当上了小姐,无颜在面对家乡父老。”
苏砚秋攥着照片的手指微微颤,多么活泼开朗的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被家乡的人这样看待吗?
这时,院门外突然刮过一阵风,把屋檐下挂着的玉米串吹得哗啦作响,隐约竟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
土坯房的木门虚掩着,门轴锈得厉害,轻轻一推就出“吱呀”
的哀鸣,像极了那晚苏砚秋在家中听到的低语。
院子里杂草快没过脚踝,墙角堆着半垛黑的柴火,唯一像样的物件是晾在绳上的几件打补丁的旧衣裳,被风吹得晃晃悠悠。
“有人在家吗?”
张浪喊了一声,院里只有风声回应。
苏砚秋绕过门槛往里走,正撞见里屋门口一个瘦小的男孩抱着个豁口的瓷碗,见了生人立刻缩到门后,黑黢黢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我们是你姐姐林薇的朋友,来看看阿姨。”
她放柔声音,从包里掏出事先准备的糖果递过去。
男孩没接,只是飞快地朝里屋瞥了一眼。
苏砚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里屋的土炕上躺着个头花白的妇人,盖着洗得泛黄的薄被,脸色蜡黄得像枯树叶,听见动静也只是眼皮微颤,没力气睁眼。
“你是……薇薇的朋友?”
妇人的声音细若蚊蚋,气若游丝。
“她……她是不是出事了?”
苏砚秋心头一紧,刚要开口,却见妇人枯瘦的手突然抓住炕沿,指甲缝里还沾着泥。
“五年了……她临走前说,等赚够了钱就回来带我们走……可她再也没信了……”
她浑浊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那些人说她跟男人跑了,可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张浪的目光扫过炕头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上年轻的妇人抱着两个幼儿,身边站着扎马尾的林薇,眉眼间还带着少女的青涩。
而照片边角,不知被谁用指甲抠出了一道深深的痕。
从林薇母亲的口中,苏砚秋意外的现了一条重要的信息。
大概在半年之前,因为突然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
当然,林家已经是家徒四壁,不可能拥有手机那么高档的东西。
电话是打到村长那里,然后由村长转接。
林薇说是当年没有考上大学的原因找到了,是有一个人用他的名字冒名顶替进入了大学。
现在林薇还在追查这件事情,但从那之后,林薇就没有消息了,打电话也没有信号,根本打不通。
离开土坯房时,苏砚秋回头望了一眼,那扇虚掩的木门在风里轻轻晃动,像在无声地挽留。
她把身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