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o,鬼影突现
张浪踢开大门时,t恤后背已经被汗浸透,贴在身上像块湿抹布。
他把外卖箱往墙角一扔,扯着衣领猛扇风,直冲卫生间——门上的“有人”
牌子亮着,还传来哗哗的水声。
“林婉晴!
你快点啊!
我快馊了!”
他拍了两下门,里面没应声。
只能回房间等。
他往床上一瘫,汗味混着外面带回来的油烟味,自己都嫌呛。
墙上的时钟走了四十分钟,水声才停。
张浪“腾”
地弹起来,等林婉晴裹着浴巾擦着头出来,他没等人家让开就挤了进去,“砰”
地锁上门。
脱衣服的动作快得像打仗,他赤条条站到淋浴区,手一挥拧开开关——预想中的热水没下来,一股冰碴子似的冷水“兜头浇下”
,瞬间浸透全身。
“我操!”
张浪猛地蹦起来,牙齿打得咯咯响,手忙脚乱关水,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他裹着毛巾冲到门口,拉开条缝吼。
“林婉晴!
你把热水全用完了?!”
林婉晴刚把护肤品摆好,闻言回头。
“哦,可能吧。”
“可能?你不知道后面有人等着?”
张浪冻得声音颤,指着热水器的方向。
“这破热水器容量就那么点,你就不能省着点?”
“我洗澡前敲你门了,你没应啊。”
林婉晴理直气壮。
“再说我加班一周,洗个澡放松下怎么了?谁让你不早点说。”
张浪看着镜子里自己冻得紫的嘴唇,气到说不出话,最后狠狠甩上门,对着空浴室骂了句“自私鬼”
,认命地拿起沐浴露——总不能顶着一身汗睡觉,冷水就冷水吧。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张浪推门时腿都在打晃——暴雨天跑了十三个时单,雨衣里的衣服湿了又干,现在只想一头栽倒在床上。
玄关没开灯,他摸索着换鞋,脚刚往前挪半步,就踩到片黏糊糊的东西,“哎哟”
一声,整个人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向后滑去,后脑勺“咚”
地磕在鞋柜上,眼前瞬间冒了金星。
还没等他缓过劲,黑暗里突然“噌”
地窜出个人影,手里举着个黑乎乎的东西,带着风就朝他身上砸下来。
“啪!
啪!
啪!”
沉闷的撞击声连着响起,一下下落在他胳膊和后背上。
“我操!
谁啊?!”
张浪被打懵了,抱着头在地上滚了半圈,就听头顶传来林婉晴又急又狠的声音。
“打死你!
打死你!”
林婉晴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手里的平底锅挥得更快,每一下都带着破风的响动,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是被恐惧推着乱挥。
张浪抱着头缩在地上,后背已经被拍得麻,他扯开嗓子喊。
“别砸了!
是我!
张浪!
你开灯看看啊!
摸黑打人算什么本事?”
平底锅的风声突然停了。
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好像有人在往前凑,张浪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栀子花香皂味。
几秒钟后,林婉晴的声音近了些,带着点不确定的颤。
“张浪?”
“不是我还能是鬼啊?”
张浪揉着疼的胳膊站起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打量四周,客厅果然黑沉沉的没一点光亮。
“你在屋里怎么不开灯?”
他踢了踢脚下那摊黏糊糊的东西,黏得鞋底响。
“这又是啥?”
林婉晴的嘴唇抖得更厉害了,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突然停电了……我怕得要死,刚才听见外面有动静,以为是那东西进来了,就……就往门口泼了点油。”
“倒油?”
张浪皱着眉还没反应过来,目光扫过她攥得白的手指——那里赫然捏着个亮闪闪的打火机,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哗”
的一下,张浪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他刚从外面跑回来,浑身是汗,此刻离那摊油不到半米,她手里还捏着这玩意儿……“你疯了?”
张浪猛地往后蹦了三大步,差点又摔一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