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含混不清的“呜呜”
声刚起,张浪已经从他攥得白的手里抢过5o2胶水瓶。
木头人被老周按在地上的后背还在起伏,那些朱砂符文像不甘熄灭的火星,在木板纹路里明明灭灭。
他蹲下来对着关节缝猛挤胶水,指尖被溅出的黏液粘住了两根手指,却顾不上扯——老周的皮靴正死死碾着木头人的后颈,颈椎处的裂纹已经能塞进半只手掌,可这怪物还在扭动着刨地,指甲缝里的泥土溅了老周满裤腿。
“再撑十秒!”
张浪的声音带着颤,咬着牙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符。
他含住符角腾出双手,对着木头人后脑勺的竹筐猛拍一掌——老周立刻会意,胳膊肘压着对方太阳穴往地面摁,木头人张嘴想出怪响,却被死死按在青石板上,牙齿磕出一串火星。
张浪捏着黄符的手上下左右晃动了一番,同时他的口中念念有词。
在将黄符贴上木头人脑门的瞬间,又抓起一把朱砂抹了上去。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朱砂符文突然像被泼了墨,瞬间褪成死灰。
木头人最后抽搐了一下,手指蜷成爪子的形状定格。
老周松开手时指节都在抖,刚要跟张浪说句“你这符还真管用”
,就被郝建拽着胳膊往死里摇。
这小子脸憋得通红,指着自己的嘴直跺脚,嘴唇抿成条奇怪的直线,嘴角还挂着红色的胶水瓶盖。
显然是刚才咬胶水瓶盖时,把嘴角的胶水蹭到了嘴唇上。
张浪这才现他下巴上还沾着片麻袋线,忍不住笑出声,刚要伸手去掰,就被老周按住。
“别瞎动,我包里有卸妆油——上次帮我老婆买的,据说能溶胶水。”
郝建一听这话,眼睛亮得像两盏小灯,可刚要点头,又被粘住的嘴唇扯得“嘶”
了一声,模样活像只被捏住嘴的小仓鼠。
老周拧开卸妆油的瓶盖时,郝建正试图用舌头把嘴唇分开,结果舌尖沾在下巴上,活像只被粘住的青蛙。
透明的油液刚碰到郝建嘴角,那片顽固的胶水就“滋啦”
化开个小口子,老周趁机用指甲盖轻轻一撬。
“哎哟喂!”
郝建的惨叫突然炸响,惊得墙角蛛网都抖落三层灰。
“你这哪是卸妆油,是辣椒油吧!”
张浪正蹲在木头人原先靠着的墙根,手里卷着那幅古画。
画轴上的鎏金早就磨得斑驳,他却像捏着金条似的小心翼翼,卷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块干净手帕垫在底下。
“老周你看这绢布,摸着手感就不一般。
刚才木头人把它压在身下,我瞅着边角还绣着龙纹呢——”
他突然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
“回去找个懂行的估估,说不定够咱们换三顿带肘子的火锅。”
“先别想火锅了。”
老周刚把郝建嘴角最后一点胶水擦掉,就听见院门外传来铁器拖地的声响。
郝建正揉着麻的嘴唇,冷不丁被这动静吓得一哆嗦,刚喝进去的水都呛出来半口。
“什么人偷偷闯进来?”
粗嘎的嗓音像破锣在敲,随即是两道手电筒光柱扫过来,把张浪手里的古画照得亮。
张浪下意识把画往怀里一揣,抬头就看见三个黑影堵在进来的门那儿。
带头的范二愣子举着把锈迹斑斑的尖刀,身后两个壮汉手里各拎着根撬棍,裤脚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泥点,正是前两天越狱逃跑的那两个杀人犯。
张浪盯着范二愣子手里那把雪亮的尖刀,喉结跟着对方的脚步声上下滚动——那刀背上还沾着暗红的印子,也许就是结束小兰生命的那一把。
他偷偷瞥向身旁的郝建,这小子刚能张嘴说话,此刻嘴唇哆嗦得像秋风里的树叶,手里的石头都快攥出水了。
“这下可坏了。”
张浪在心里嘀咕,眼角余光扫过老周绷紧的后背。
“咱们仨加起来,顶破天算一个半能打的。”
范二愣子突然狞笑一声,尖刀在掌心转了个圈。
“跑啊?怎么不跑了?”
他身后的壮汉已经分开站位,撬棍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把三人逼得往院子深处退。
张浪的背包带子勒得肩膀生疼,怀里的古画像块烙铁,烫得他胳膊都在颤。
就在这时,老周突然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后腰,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我刚才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