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麝月依旧是被茗烟抱回房间的。/我?的-书/城` /追-最+新-章,节¢
忙着春种之事,刚才从祖茔地那边回来的金彩见此,忙问道:“这是怎的啦?”
“就是路走多了,到时候送葬,族人们可都是要去的,那边周遭地里头,暂时就别下种了,免得浪费了粮种。”
贾珍并不通农事,但眼下正值春种,稍一耽误,便有可能就是误了一季的收成,这个道理他还是晓得的。
“奴才省得的,祖茔四周的地都先空着了,等下了葬,再行补种,虽然收获会迟了些,倒也不算耽误。”
“你办事,我们自是放心的。对了,刚才我们遇上珠儿媳妇跟贾兰了,他们母子眼下就住在了糟坊巷的一个大杂院里,虽然二房跟大房跟我们东府是分了家,断亲分了宗的,可好歹那贾兰是咱贾家的血脉,你抽空去族里头看看,可还有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够他们娘俩住就行了,跟族人们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毕竟那小子才是个半大的孩子呢。”
“您发了话,那没有也得有的,我呀,也甭歇了,这就过去瞧瞧,得了准信了就来回您。”
金彩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咕咚的喝了两口,抹抹嘴又出去了。
贾宝玉对贾珍郑重的一揖首,“大哥哥,虽是自家兄弟,可我还是得谢你。?x/i?n.k?s·w+.?c?o·m\”
“你这是做什么?珠哥儿他也得唤我一声哥哥不是?我能视而不见吗?我也知道,李氏那个人是个会算计的,把银子抓的牢,但凡她舍得一些,也不至于过的这么逼仄。我呢,全当是全了跟贾珠的这份兄弟之间的香火情了。真是的,你谢我做什么?我好歹是贾家的族长呢。”
“甭管是替谁谢的,总之是多谢了。按理,不光我跟贾兰没资格沾你们的光,就是我爹跟贾珠也得埋到分宗的那一份茔地里头的,要不是大伯不计前嫌,要不是你不拿我贾宝玉当外人,反正,我不能享受的心安理得的。”
贾珍笑呵呵的揽着贾宝玉的肩膀,“行了行了,你的这声谢,我受了,还不行吗?走走走,咱到后面煮酒烹茶去。”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进了大门后,贾兰拉着驴车呆愣的站在那儿,仰头看着那块匾额好一会儿才离开了,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回到珍宝楼,掌柜的忙问道:“你堂伯二叔走了?”
“嗯,回老宅了。周叔,过几天我还得请上两三天的假,这次他们归乡,是为了安葬我太祖母,堂哥跟我祖父父亲的棺木的。\b_a!i`m¢a-s/y+.+c·o`m¢虽说一应事宜老宅那边自会有人打理,但是,我毕竟是二房的长子嫡孙,没道理自个儿当甩手掌柜的。”
“哦,这个,我允了。诶,我只知道你的户籍是咱金陵本地的,你又姓贾,不知跟忠国公府上可有什么关联?”
贾兰犹豫了一瞬,借势而为的道理他懂的,只是从前对他们的态度心中没底,李纨又怕贾政王氏的名声再次影响了他,故而,母子俩再艰难的时候,也不曾敢扯虎皮拉大旗。
可经了今儿这一遭,至少看得出来,贾珍贾宝玉对他爹是有旧情在的。
他本该是衣食无忧的大家公子,几年来,跟着李纨尝遍了人间冷暖,他为何会如此的努力向上,皆因,他太明白人上人跟人下人的区别了。
他腼腆的挠挠头,“按辈份,我祖父是忠国公的同胞兄弟,我该唤他一声大爷爷的。只不过,在几年前,因为一些事情,我们两房闹的分了宗,断了亲了。后来,我们这一房的家产又被祖父的庶子把控着,就是今儿碰着的二叔这个嫡次子当初也被赶出了家门,我们母子二人不得已,只得回了金陵来。却不想,大爷爷宽仁,在祖父去逝后,他不计前嫌的收留了二叔,还给他说了亲事,还愿意让我祖父和父亲葬入祖茔。”
半真半假的演的不错,掌柜的听得唏嘘不已。
“原来如此啊,我说乍见你之初,便觉得你小子气度不凡呢?你这孩子,闷声不吭的?这要换作了旁人,哪怕只是沾点亲带点故呢,那都恨不得怕别人不知道的,你倒好,巴不得人家知道了。他们既愿意为你祖父父亲落葬,那也就是没拒你们于千里,而且,你还有个亲二叔在呢,是不是就是方才在这儿拉着你的那个?”
掌柜的话,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嗯,二叔只比我略大些,那个白头发的便是宁国公的后人,如今贾氏一族的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