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对荀文若道:“复信与他,言明3万斛粮秣定于春前送达,若来年政绩有亏,自提级来见。”
“诺。”
夜深。
东郡大营内,众将皆已睹此军令。
此状先置于夏侯元让帐中,后移送郡府。
按例军令状当战前立契,然值此非常之时,许子远竟以此为凭。
遂引轩然。
3万斛,来年非但如数奉还,更添十万万钱或等价之物,此人何敢出此狂言?
莫非欲启战端?
抑或图谋某处城池?
当今天下,除各方诸侯外,焉有商贾、豪族或匪寇能聚此等粮财。
此令状实属荒诞不经。
然曹公竟应允了。
故曹营上下皆作壁上观,且看许子远如何在与颍川士族的较量中一败涂地。
届时必来摇尾乞怜。
倒也未尝不可!
众曹氏将领览此军令状,顿觉胸中块垒尽消——终得见许子远进退维谷之态,实乃快事。
纵有此能,欲践此诺亦需殚精竭虑。
颍川,许县。
“竖子何其愚钝?郭、荀、钟氏不来便罢,吾等原不稀罕。
那陈氏既献田亩,收下便是。”
许子远立于典韦身前,复又蹙额叱责。
然典君早习其性,唯觉委屈——本望得嘉许,因今日刚将陈长文所献田契粮粟尽数逐回。
百余字后,典韦仍牢记郭嘉那套震慑士族的理论,原打算借陈氏立威向士族表明现下为官无须仰仗陈氏。
本以为许衡与郭嘉同至会赢得满堂喝彩,
谁知——
"
此事办得!
连犬嗅了都摆!
!
"
身侧正摇头的夏侯恩悄然退后半步,隐没身形。
"
白送的田亩,白给的粮粟,岂有推拒之理?"
"
那不是显得您风骨铮铮吗?"
"
风骨能当粟米食吗?!
"
许衡瞪圆双目,"
你这莽夫当真!
"
"
嘿嘿,现下如何是好?"
典韦讪笑搓手,不敢再争。
"
去讨回来!
直寻陈群言道今朝外人多,现与君赔罪,将地契粮粟尽数归还,可明白?"
"
得令!
"
典韦方转身,郭嘉疾步而入禀报喜讯:立军令状筹措的三万石粮秣已悉数入库。
许衡闻言抚掌大笑:"
妙极!
此数足矣。
"
郭嘉却再度惑然:"
明公何以笃定来岁每户可征万钱,更以十万万钱偿还主公?此等军令状非比寻常。
"
"
早言此事难与君解说。
"
许衡笑而不答。
他心知若道破天机——来年开春后罕见酷暑将至,史载此灾令关东长安颗粒无收,唯许县等黄河畔州郡幸免。
届时长安粮价飙至一斛五十万钱,这三万石钜资,足兑珍宝如山。
【
囤粮之举堪称良策——来年朝廷赈灾需大量粮草,眼下积粮便是攥住了立足之本。
自然,郭嘉未必会信这番说辞。
春耕未至,谁能断言秋收必逢大旱?这般预言实在骇人听闻。
"
且按我说的做。
"
许衡指尖轻叩案几,"
这三万石新粮,加上原有的一万六千石,日后自见分晓。
"
"
善。
"
郭嘉虽存疑虑,却未多言。
他深知无人会拿身家性命儿戏,何况军令状如山。
是年许县新登民籍三万人,外县来者占六千余。
周边郡县皆不臣服,拒不纳粮。
唯陈氏暗中赠良田百亩、粮草一囤,明言暂不入仕,只作壁上观。
春耕时,许衡推行军民屯田。
新垦之地尽数播种,同时招兵锻器,广积矿藏。
转眼盛夏将至,异象突显。
烈日炙烤大地,庄稼成片枯死,唯颍水沿岸良田尚存生机。
关中沃野尽成焦土,饥民如潮自长安涌出,沿黄河古道向东流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