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肯綮,颇有当年许氏昆仲遗风。”
许衡忽地抬眼望她。
甄宓如画眉尖微微一蹙,旋即莞尔:“许劭、许靖兄弟。”
“嗯。”
许衡颔。
确是听过这两人。
他并非当真孤陋寡闻,但甄宓此言却勾起了些回忆。
“当年月旦评有鱼跃龙门之效,如今这兄弟俩一个遁走荆州,一个远避西川,也不知尚在人世否。”
“夫君竟知晓这些?”
甄宓眸中闪过一丝讶色。
时值乱世,中原士人多有流散,踪迹难寻。
许衡却能脱口道出二人去向,显见非寻常武夫可比。
甄氏族人对他的揣度,怕是谬之千里。
她凝望着许衡侧颜,眼波潋滟间心头泛起欣喜——原来自己嫁的,是这般深藏不露的夫君,而非族姊们口中那般不堪。
那些“白身攀附袁氏”
“背主求荣”
的闲言碎语,此刻想来着实可笑。
“这些诗文可要誊录留存?”
“不必。
不过些伤春悲秋的陈词滥调,倒是杨德祖的机辩之才颇有意思。”
许衡答罢忽然一怔,侧笑问:“你方才唤我什么?”
甄宓垂眸,玉颊渐染绯色:“既已侍奉枕席自然该改口了。”
见她素日清冷如霜的神女姿态显出这般娇态,许衡心头微动,当即挥退左右。
雕花门扇轻轻合拢,掩去一室旖旎。
“主公不是要去大殿议事了吗?”
“等晚上再去!”
……
许衡并未前往大殿。
殿内等候的众人已有些焦躁。
三名谋士面面相觑,摸不透主公的用意。
贾诩隐在角落的阴影里,暗自思忖:不是说今日要商讨曹纯之事?
“许都的军令已至,若主公再不处理,恐生变故。”
“夏侯将军,能否再通传一次?”
郭嘉向夏侯恩拱手请求。
“不去。”
夏侯恩抱剑而立,语气冷淡。
他已往返两次,皆被典韦瞪回。
显然主公昨夜疲惫,至今未醒。
若再去打扰,免不了挨训。
正此时,副将匆匆入殿。
向众军师行礼后禀报:“军师,虎豹骑有意归顺,不少士卒请求加入龙骑军。”
千余精锐来投本是好事,但……
“这等小事何必请示?主公向来宽厚。”
郭嘉摇头笑道。
副将解释:“可主公未明确如何分配。
张辽将军与高顺将军正为收编之事相争。”
“我家将军(赵云)虽无意争抢,但提醒诸位:曹纯恐会因部众离散而拼死反扑。”
局势确实棘手。
两位将军争夺精兵情有可原——虎豹骑皆是百战劲卒,远胜新兵。
关键在于曹纯可能狗急跳墙。
其实此刻最佳策略是网开一面,放粮诱其撤离。
郭嘉沉吟道:“既如此,继续供粮暂缓困局便是。”
(
徐庶摆了摆手:“曹纯麾下将士原本军心稳固,坚如磐石。
但如今精锐接连叛逃,犹如抽掉基石,自然分崩离析。”
“此时运粮入营,已难挽回曹纯丧失的士气。
既失军心,如何重整旗鼓?”
“恐怕他临死前也要率部拼杀,难免损兵折将啊……”
二人一时难以定夺,此事若缺了许衡决断,确实不便擅自做主。
正当踌躇间,典韦忽然现身。
这位本该驻守卫所的猛将突然出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典韦站在厅中主位前,局促地搓了搓手:“这个君侯吩咐,今日军务交由诸位商议。
他说他不太懂这些。”
“特别是曹纯所部动向,依各位军师意见定夺。
若有分歧,以官职高低为准。”
按此说法,军师祭酒郭嘉便成了决策之。
但众人不解,君侯何时这般放权?如此厚待实属罕见。
郭嘉快步上前追问:“可还有其他示下?”
依照惯例,每逢重大决策,君侯多少会给些提点。
典韦却摇头:“君侯只说你们商量着办。
毕竟他不过是个君侯,懂得不多。”
好一个“懂得不多”
!
贾诩等人倒吸凉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