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道:"
平日里怎不见你们如此懈怠?偏在最紧要关头这般散漫!
"
吼声震得曹纯耳膜颤,飞溅的唾沫星子让他紧闭双唇。
并非心虚不敢辩驳,实在是怕那些唾沫飞进嘴里。
"
就算沿途撒米逗弄鸡群,此刻也该晃到邺城了!
你们这群活人倒好,竟有闲情驻足欣赏歌舞!
"
许衡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匡亭击退袁术那点微末战功,也值得炫耀至今?"
曹纯面皮涨得通红。
"
还知道害臊?!
"
许衡的怒吼震得帐幔都在颤动,"
既然无心征战,不如回家奶孩子!
把你麾下将士都交出来!
"
"
赵云、张辽哪个不是统兵良将?此次伏击全赖他们建功。
尔等顶着曹氏宗亲的名号,反倒成了拖累大军的累赘!
"
他猛然踹翻案几,"
简直不知羞耻!
"
曹纯下意识望向端坐主位的曹操。
"
看什么看?"
曹操拍案而起,佩剑与玉珏相撞叮当作响,"
依军法此刻就该斩了你!
"
曹纯顿时缩了缩脖子,后脊渗出冷汗。
丞相这般表态,显然动了真怒。
延误军机这等大罪,如今能站着挨骂已是格外开恩。
"
谁都救不了你!
"
许衡按剑环视众人,"
眼下丞相主政,我掌车骑将军印信节制北伐诸军——这可是天子明诏!
即便是当今天子在此,也要依军法行事!
"
"
末将末将不是已率部赶到了"
曹纯的声音越来越弱。
"
贻误的战机怎么算?"
许衡突然压低嗓音,每个字却像刀锋刮过,"
若你按时抵达,本可在清河设伏。
我在并州奇袭袁军后,敌军必以为我将精锐尽遣北境。
"
"
届时你截其后路,胜局可定!
现在倒好"
他猛地扯开行军地图,"
因你这蠢货,我军不得不在得手后急撤。
袁绍此刻怕是已看穿我军虚实——兵少粮匮,根本不敢持久作战!
"
(
曹操猛地一拍桌案,长叹一声,脸色铁青地捂住胸口。
"
可惜!
天赐良机,竟这般错失。
"
"
你啊!
唉——"
想到功败垂成,曹操胸中怒火中烧,左右张望似在寻物,俨然要亲自动手教训曹纯。
"
主公在找何物?"
许衡眼睫轻颤。
"
倚天剑何在?青釭剑也可。
"
曹操头也不回答道。
曹纯闻言瞳孔骤缩,抬腿就要溜走。
这架势分明是要动真格。
再不跑怕是小命难保。
"
主公息怒。
"
许衡连忙拽住曹操衣袖,"
曹将军虽气量狭小,终究是难得将才,不妨让他将功折罪。
"
经这番劝解,曹操怒气稍缓,却想起许衡先前所言——自己竟约束不了此人。
眼下确实拿他没法子。
何况此人前日刚献上《十胜论》,助他安定军心。
文中特意点明:丞相用人唯才,不徇私情。
这顶高帽子戴得正好,如今许衡索要车骑将军之位,倒叫他难以拒绝。
最可恨是宗族将领不争气。
当许衡在并州截击袁绍援军时,这些人连基础防务都拖拖拉拉。
若能在清河设伏建功,自己何至于这般被动?
许衡这手时机掐得真准。
现在这车骑将军之职,不给都不行。
思及此处,曹操又恨恨磨牙,恨不得生吞了曹纯。
定是这家伙从中挑唆。
"
唉!
"
曹洪也垂叹息,"
车骑将军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