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偏要我来受这窝囊气?相国本就没指望这门亲事能成。
"
"
相国是相国。
"
书生忽然睁开半眯的眼睛,"
将军是将军。
"
见李傕满脸茫然,书生轻叹:"
相国交办的差事,成不成在他,用不用心在您。
十拿九稳的事办砸了,相国会动怒;明知不可为而全力为之,相国反而欣慰。
"
这番绕口令般的话让李傕更糊涂了。
他也懒得再问,话锋一转:"
孙坚这边既已了结,你随我去寻蔡邕,同见许衡。
"
书生闻言露出为难之色:"
不若末将仍在帐外候着?"
"
贾文和!
"
李傕早有预料般冷笑,"
休想再躲清闲!
今日这等文绉绉的差事本非我所长,稍后若与荆州众人言语有失,我如何向相国交代?今必须与我同进议帐!
"
被称为贾文和的书生认命般垂下肩膀。
这李傕当真烦人得紧——就像溺水者总要拽个陪葬的。
当洛阳使团踏入荆州军议帐时,许衡与麾下众将已严阵以待。
军中谈判向来如此:驻守方总要刻意展示军威,借着刀光剑影先声夺人,好教来使未开口便矮三分。
恰如方才孙坚帐内,两排铁甲森然而立,压得李傕喘不过气那般。
李傕本是西凉大族子弟,久经沙场的猛将,在凉州地界威名远播,向来不把生死放在心上。
这般虚张声势的做派,对寻常文士或许有效,却唬不住李傕。
孙坚这番排场非但没让李傕放在心上,反而惹得他满心厌恶,对孙坚更为不屑。
此刻转道来荆州议和,李傕胸中正憋着闷气。
暗自狠道:若那许衡也敢效仿孙坚这般摆谱,即便血溅当场,也要撕下对方这层虚伪面皮。
武将出身的李傕本就性情暴烈,使节这等差事,倒不如让他带兵劫掠来得痛快。
然而眼前景象却出乎李傕预料。
议帐内既无持刀侍卫,也无怒目相向,只见案几上摆着酒食,那位刺史公子正含笑相迎。
"
山阳许衡,久闻李将军威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
李傕本欲作,却遭这番恭维打了个措手不及,胸中郁气竟消散大半。
"
许公子过誉了,李某不过是相国麾下一介武夫,哪当得起这般夸赞。
"
李傕摆手笑道。
许衡正色道:"
临行前家父特意嘱咐,此番勤王需谨记避开三人锋芒。
"
"
哦?不知是哪三位?"
李傕挑眉。
"
董相国、孙文台,其三便是李将军。
至于吕布、袁氏兄弟之流,倒不足为虑。
"
李傕心知这是场面话,但刚刚在孙坚处受的气,此刻得这般礼遇,心头舒坦自不必说。
好印象已在不觉间油然而生。
【
"
公子太客气了,李傕怎敢当此赞誉?您单枪匹马平定宜城之乱,助令尊顺利接管南郡的事迹,李某早有耳闻。
"
许衡微微欠身,目光转向李傕身侧的二人:"
不知这二位是?"
那位须斑白的老者目光微动,拱手道:"
老朽蔡邕。
"
听到这个名字,许衡心头一震。
前些日子向王谦借阅典籍的信件杳无回音,没想到竟在此遇见正主。
他暗自盘算着要寻机与这位大儒单独详谈。
仔细打量间,只见蔡邕身形清癯,儒袍素净,自有一派名士风骨。
许衡郑重行礼:"
学生许衡,拜见蔡中郎。
"
蔡邕侧身避让半礼:"
令师元节公与家师同辈论道,你我平辈相交即可。
"
许衡会意一笑。
张俭虽名义上是他的授业恩师,实则不过是世族间互相提携的惯例。
这些年来,他早熟知名门之间的相处之道。
"
蔡中郎学识渊博,当受此礼。
"
许衡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