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叹息。
何必将事情做得如此明显?
倒像是我在替你周旋一般。
他神色平静,缓声道:"
州牧与郡守之位,皆系国之重臣。
"
李傕眉头微皱,似懂非懂。
此话有何深意?
蔡邕在旁会意,出言道:"
两千石官职的任免,非你我所能决断,当由相国亲自裁定。
"
李傕这才露出恍然之色。
他不快地睨了贾诩一眼。
有话何不直言?非要拐弯抹角。
然贾诩自始至终都未打算直陈己见。
提点可以,但最终决断之语,他绝不会轻易说出口——这是贾诩的处世之道。
不惹尘埃。
李傕转向许衡言道:"
公子的奏请,容我转呈相国后再议如何?"
许衡言拱手道:"
此事关系重大,将军谨慎处置自是应当。
"
蒯越回到席位,与蔡勋交换了一个眼神。
二人相视而笑。
在将名册交予李傕前,他们始终悬着心,唯恐许衡临阵变卦。
直至此刻,看着简牍从蒯越手中转交李傕,蒯越终于长舒一口气。
大事已成!
恰在此时,贾龙突然起身击掌。
帐外两名侍卫抬入木箱,置于李傕面前。
"
这是何物?"
李傕面露疑惑。
贾龙拱手道:"
此乃许焉谋逆的罪证,烦请都护转呈董相国亲阅。
"
"
许焉谋反?"
李傕闻言色变,急步上前翻看箱中简牍,脸色阴晴不定。
不多时,他愤然掷简入箱:"
许焉身为宗室,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此事我当即禀明相国。
"
贾诩听到此言,眼底闪过一丝释然。
李傕平日粗犷豪放,但在重要时刻仍能接纳他人建议。
贾诩心里透亮,他们表面是使者,实则仅是传递董卓对荆州的善意。
叙旧谈天无妨,可一旦涉及决策,必须保持含糊态度。
只需将关键事项转达相国即可。
贾龙对李傕和蔡邕的表现深感困惑。
这一文一武两位使者,为何事事都做不了主?
说好的临机专断之权在哪?难道连一个承诺都给不了?
事实并非如此。
蔡邕暂且不论,董卓在临行前确实暗中授予李傕部分决策权,允许他在维护双方关系的前提下对荆州方面作出承诺。
但这份权力,却被贾诩不动声色地引导李傕放弃了。
夜幕降临,待使者们各自安顿后,许衡乘着夜色带张允逐一拜访。
李傕、蔡邕、贾诩每个人都有许衡所需的价值。
站自然是李傕。
对付李傕这种人,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
钱财珍宝最能打动他的心。
"
许公子太见外了"
望着屋内堆放的麟趾金和珍玩,李傕笑得合不拢嘴。
对李傕而言,无非是多送礼就能办成事。
虽说西凉军劫掠了不少财物,大多是抢来的。
像许衡这样主动登门送礼的,还是头一遭。
这无形中极大满足了李傕的虚荣心。
世家子弟也得给他送礼了!
夜色中,李傕把玩着许衡相赠的玉器,借着摇曳的灯火反复端详。
"
果真极品。
"
他指尖摩挲着温润玉面,眼底闪过精光,"
这般成色的和田玉,纵是长安城也难得一见。
许公子这份心意,倒叫李某受之有愧。
"
这位凉州悍将虽出身行伍,却深谙鉴玉之道。
当年西域都护府经手的和田美玉,十之要过他们凉州子弟的手。
几十年浸润下来,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许衡执壶斟酒:"
都护既喜爱,待我回荆州再寻些稀罕物件"
"
使不得!
"
李傕大笑着摆手,玉器在案几上叩出清响,"
公子且说正事。
只要不违背相国钧命,李某定当鼎力相助。
"
许衡眸光微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