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袁绍同行,护君联盟变相承认了袁绍此次功绩。
袁绍声势复振,反压袁术一头。
二月廿四,袁氏兄弟商议陈王仪仗规制时当众争执,竟至拔剑相向,几成火并之势。
区区王储仪制何须如此?不过是借题挥罢了。
翌日,袁术携孙坚分兵缑氏山练兵,与袁绍公然对抗。
袁氏兄弟彻底决裂。
诸郡守随之。
当袁氏内斗时,董卓派兵扼守河南要道,挟天子百官,掠太仓少府钱粮西迁长安。
虽未大规模迁民,但临行前董卓焚毁雒阳太学。
这座拥有千余室舍的汉室最高学府,连同四十六块熹平石经,尽毁于西凉军之手。
西迁途中,董卓只重钱粮军械,命人抛弃兰台等处的典籍藏书,多数遭焚。
蔡邕所忧终成现实。
此乃董卓对士大夫集团的报复——彻底摧毁东汉选官根基。
面对董卓,正相互倾轧的袁氏兄弟无暇问责。
然而,以二袁为的州郡长官无所作为,反倒令董卓犯下更加骇人的。
董卓搬空太仓府库后,立即派遣军队焚毁河南尹以西所有粮仓与田间谷物。
十万西凉劲旅在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率领下,将这片富庶之地化为焦土。
令人意外的是,当关东联军对董卓罪行置若罔闻时,竟有人挺身而出——虽非联盟成员,实力却最为雄厚的幽州牧刘虞,联合奋武将军公孙瓒率领幽州铁骑追击董卓。
三月初四的新安之战,公孙瓒与李傕、张济的西凉精锐杀得难分难解。
两军数次冲阵皆死伤枕藉,最终各自退兵。
这场血战令许衡心生疑虑:以刘虞的政治智慧,怎会轻启战端?这位善用怀柔之策的老臣,当年平定幽州叛乱时也未曾大动干戈。
更何况其子刘和尚在董卓掌控之中,此举无异于将爱子置于死地。
"
必有蹊跷。
"
许衡放下竹简喃喃自语。
帐内灯影摇曳,杜嫣正擦拭着那副雪亮甲胄。
春夜已无寒意,单衣外罩的年轻人凝视着案上军需账目,思绪却飘向北方战场。
此役虽未分胜负,却让白马将军的威名再度响彻中原。
更值得注意的是,公孙瓒麾下那位屡立战功的别部司马——刘备,正悄然登上乱世舞台。
月色透过营帐纱帘,杜嫣只着藕荷色寝衣,青丝垂落腰间。
自阳人城破后,她再无单独居所,随荆州军驻扎沅水畔这些时日,始终与许衡同宿军帐。
昔日生涩的深闺女子,如今烛影摇红间,已能从容承接许衡的灼热目光。
她将玄甲细细理好,见青铜灯盏将熄,复又添上新烛。
"
更深夜重了。
"
杜嫣将灯置于案几,螓轻靠郎君肩头,罗袖带起一阵暖香。
许衡合拢竹简时,正对上她含水秋眸,那目光似三月柳枝拂过心尖。
他喉结微动:"
灵伊今夜可否"
话音未落,纤纤玉指已抵住他唇峰。
杜嫣整个人偎进他怀中,如一块温软羊脂玉,"
都依郎君。
"
许衡暗叫不好,这般温香软玉在怀,自制力怕是要土崩瓦解。
"
过几日遣亲兵先送你回襄阳。
"
他抚着怀中人云鬓,"
大战在即,你在军中多有不便。
"
杜嫣猛然抬头,杏眸蒙上水雾:"
郎君是嫌"
话音未尽便被捧住脸颊。
许衡正色道:"
待南郡事了,必给你名分。
"
见她咬着唇点头,忽然环住他脖颈:"
那今夜"
许衡哑然,这妮子当真会钻空子。
帐外更漏声声,他不禁想起襄阳城中,那位年过双十的蔡氏贵女——比起身前玉人,那位索求更甚,每每令他招架不住。
许衡近日总预感自己命不久矣。
数日后,他派遣亲兵护送杜嫣返回南郡,并亲笔修书一封,命人送往蔡觅处。
他想试探蔡觅的胸襟气度。
临行前,杜嫣对他关怀备至,最终含泪登车离去。
杜嫣走后没几天,袁绍派人送来五匹匈奴良驹。
对缺马的荆州而言,这五匹战马堪称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