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舞仪,他始终难以习得。
许衡佯装更衣匆匆离席。
帐外星火连营,将士们围坐篝火大快朵颐,欢笑不绝。
望着张张欢颜,许衡胸中涌起满足。
这或许便是功成之乐。
正欲巡视他处,转身却见吴懿静立身侧,垂守礼未曾惊扰他的思绪。
只是出现得太过突然。
原是吴司马?许衡眉峰微蹙,怎的悄无声息?
吴懿拱手致歉:见公子凝神远望,未敢唐突。
众人正欲见礼,忽见典韦随许衡入帐,那魁伟身形令帐内骤静。
他目光如电扫视众人,所及之处皆生寒意。
吴班侧目望向雷遇,只见他面色白。
雷遇察觉目光,恼道:许公子驾到,你还盯着我做甚?
随即堆笑迎前:可算盼到公子,快请上座!
这位壮士请同席!
东州士们的营帐颇为宽敞,每人独坐一席尚有余地,连火盆杂物皆可安放其中。
东州之主许衡端坐于厅堂上,其余宾客分列两侧。
典韦虽已微醺,却仍如铁塔般矗立在许衡身后,双目如炬,冷冷扫视着席间众人。
他那凌厉的杀气与宴席的欢愉气氛格格不入,令人不寒而栗。
吴兰战战兢兢地为许衡斟满菖蒲酒,随后迅退回自己的席位,似乎不敢在这位凶神恶煞的猛将身旁多待片刻。
吴懿率先起身,高举酒爵道:“爵敬贺公子凯旋。
公子护卫天子、力保雒阳宗庙,更击溃吕布、胡轸等悍将,威名远播,实乃汉室之幸!”
许衡淡然一笑:“同饮。”
众人举杯共饮。
吴懿再次上前敬酒,朗声道:“二贺公子大破袁术军,立下赫赫战功,荆楚之威必将震慑天下!”
许衡含笑抬手:“多谢诸位。”
众人复又同饮。
待酒满三巡,吴懿第三次举爵时,却忽然语塞。
他支吾半晌,竟不知该如何接续这第三杯祝词。
许衡暗自摇头。
作为一方豪族,吴懿只知谋取私利,却连场面上的逢迎都如此拙劣,比起张允、蒯越之流,实在差得太远。
“吴司马。”
许衡轻笑道,“京中密报,相府东曹已拟定敕令,朝廷将授我南阳太守之职。
使节正南下赴襄阳,想必与我军同时抵达。”
酒宴上,吴懿闻听许衡出任南阳太守,先是怔住,随即露出恍然神色。
他连忙端起酒樽,满脸堆笑道:这第三樽,贺公子高就南阳太守嗐!
二十年纪便官居两千石,实在罕见,公子真乃栋梁之才。
帐内一众东州士人纷纷起身举杯,齐声喊道:恭贺公子!
许衡含笑再次举杯。
太平年月这般年轻就任郡守确实稀罕,但在这乱世之中,什么稀奇事都可能生。
想想那孙仲谋,十八岁就领了会稽太守的官职。
许衡主动提起自己受封之事,不过是想给吴懿等人递个台阶,好让他们敬完第三杯酒。
唯有如此,才能探明这些东州士人真正的意图。
果然,三巡酒过,东州士人突然齐刷刷站起身来。
典韦见状顿时绷紧了神经,抄起案上青铜酒樽就要动手。
没曾想这些士人非但没有难,反而齐刷刷朝着许衡单膝跪地。
这架势让酒意上头的典韦一时摸不着头脑——这算哪门子厮杀招式?
许衡起身道:诸位这是作甚?快快请起!
吴懿抱拳恳切道:求公子给条活路!
许衡眉头微挑:此话怎讲?
吴兰带着哭腔道:许府君明鉴,我等族人前些年才迁来益州,在本地脚跟还没站稳。
如今随军远征不得归家,家中老小在蜀中受人排挤,往后日子可怎么过?求府君开恩,放我们回去与家人团聚吧!
说着这七尺男儿竟落下泪来。
吴班、雷遇等人见状,也跟着哽咽起来,帐内顿时哭成一片:求府君开恩啊!
众人泣泪叩:“大人的恩情永世难忘。”
大人,若不允我等返回益州,家中老弱恐遭不测啊。
许衡望见众人悲戚模样,眉头微蹙,流露出一丝怜悯。
我知诸位处境艰难,背井离乡迁居蜀地实属不易
只是如今朝廷已任命贾龙为讨寇校尉兼领蜀郡太守刘焉谋反已成定局。
若此时放你们回去,岂不是纵容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