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跪伏在地一点不敢抬头说:“不敢欺瞒王爷,咱家虽然管着皇庄皇店,但我本职是矿监,这些西山煤窑采煤,从来都是一文钱矿税都不用交,这都是陛下恩典,让北京百姓官员可以用上便宜的煤。
可是这些煤矿,今年开始哄抬煤价,煤的价格比去年足足涨了一倍,京中百姓生活艰难,我本身便有平抑物价之责,看到煤价高涨民怨沸腾,便带人过去和矿主谈判,要求降低煤价。
却不想那些矿主似乎早有预谋,竟然聚集上万矿工,所以才出了这一档子事情。
我以为那些矿主有阴谋叛乱之嫌。
还请王爷明察。”
王朝说的很平静,又朝王鼎磕了一个头。
王鼎转头看看李成梁问道:“侯爷怎么看?”
李成梁放下茶杯,靠在沙上,右手摸了两下颌下的几缕胡子,想了想说:“今年煤价高涨,京中百姓官员确实生计困难,王朝既是矿监又管着皇店,代表朝廷过去议定价格无可厚非。
西山煤矿既然不交矿税,垄断煤价导致京中煤价高企,还敢组织万人暴力对抗,闹出几十条人命,此事绝对不能姑息,我以为应当坚决镇压。
不过我觉得定一个民变也就罢了,定为叛乱太过!”
民变和叛乱是两个概念,民变处理一般只诛恶,甚至要是没有人命的话也许谈一谈,连恶都不处理。
但是一旦定为叛乱的话,不但恶全部处决,所有参与的矿工全部都得流放三千里。
王朝跪在地上继续说:“我去之时,那些人已经集结万人,虽无刀剑,却多有锄头铁锨,不像仓促之间聚集的。
我带去的都是些伙计,去之前还曾经三令五申不许动手,回来之后我仔细问过伙计,似乎应该是那边有人故意挑起事端,引诱那些矿工攻打北京城。”
“这怎么说?”
王鼎也来了兴趣。
“今年煤价突然上涨了一倍,我找人了解过,似乎是西山那边出了一个煤业行会,他们一起推高了煤价。
我去之前,已经找人问过,矿工工资今年并未上涨,所以开采成本应该和去年差不多,纵然给那些矿主按照去年的价格结算,他们也至少也有三成利润。”
王朝伏地哭泣说:“我真是和和气气过去跟他们谈降价的,可是他们就带人围攻我。
我真的冤枉啊!
王爷救命啊!”
王鼎心中冷笑,有带着数百人,拿着刀过去和气谈判的吗?
不过王朝的话中的“煤业行会”
四个字引起了王鼎的注意,一听到这个词王鼎就觉得很麻烦。
不管工会还是行会,对于统治者来说,如果不能控制在手里,都是麻烦的代名词。
想到这个煤业工会操纵京城煤价,还能组织万人抗法。
王鼎的头立即疼了起来。
王鼎现在在大明统治还不稳固,还有大片地方,在原来大明官员统治之下,这件事处理既不能让人觉得你软弱,又不能让人感觉你太残暴。
王鼎想了想没有下结论,觉得还是让张月茹让锦衣卫派人到西山煤矿秘密调查一下具体情况,绝不能听信王朝一面之词。
于是王朝也暂时被王鼎安排在大城堡监视居住。
王鼎又看向李成梁笑道:“老侯爷,你那个义子最近闹腾的挺厉害啊!
不知老侯爷有何教我?”
李成梁抿了一口茶水,不在意的说:“这个野猪皮桀骜不驯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其人确实能征惯战。
王爷也不必太担心,辽北是苦寒之地,野人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万,不足为虑。
野猪皮顶破天能养六七万兵也就不错了。
北地又不产铁,能有多少盔甲?
我大明光辽东一地就有百万辽民,集中一下可得十万辽兵,抵挡野猪皮绰绰有余。”
“可是据锦衣卫的情报,野猪皮现在已经征服了朵颜三卫和海西女真,现在旗下女真各部兵马已经接近四万,喀尔喀部蒙古人差不多两万余人,科尔沁八千人,其他蒙古各部仆从军一万余人,总兵力差不多八万。
披甲过两万,至少有三千付铁甲。”
王鼎也喝了一口茶说道。
李成梁依然不屑的说:“别的不说,就喀尔喀那两万差不多就是男女都上算了,其他还不知道多少水分。
辽东城池坚固,堡垒众多,又有琪琪格大妃的大军在,野猪皮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辽东地区粮食,大半产自辽东平原,近年天气寒冷,北方蛮族的粮食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