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银行分公司(2 / 3)

的风和无处不在的明亮阳光。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连空气里的味道都陌生。暂时租住的公寓里,堆满了还没来得及拆封的纸箱。客厅最大的那面墙,被临时改造成了项目作战室,贴满了山东地图、各区县经济数据报表、当地特色产业分析,以及齐鲁银行原有的业务结构图。密密麻麻的便签纸覆盖在上面,红蓝黑三色笔迹交错。

凌峰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成都创业时的状态,不,是比那时更拼命。他几乎住在了临时办公室里,带着一个从总部争取来的、半新不旧的五人小团队,啃着如山的地方志、农业报告、海洋经济规划。他逼着自己,也逼着团队,用最短的时间,把“成都经验”这碗饭,嚼碎了,咽下去,再消化成符合山东水土的东西。

林悦则展现了另一种强悍。她负责沟通、协调、争取资源,用她那种不温不火却极有韧性的方式,周旋于总行派系复杂的关系网中,为凌峰团队扫清障碍,争取试错空间。她像是润滑剂,也是加速器。家里那面贴满资料的墙,常常是凌峰深夜带着一身烟味和咖啡因的气味回来时,还能看到她在台灯下,对着某份文件蹙眉思索的身影。

有时,凌晨两三点,两人会并排站在那面墙前,用只有彼此能懂的语言快速交流。

“烟台苹果的产业链金融,光套用蒲江丑柑的模式不行,仓储和季节性资金波动是关键,风险点在这里……”凌峰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便签上的某个数据。

“青岛的海洋牧场,政策扶持力度比预想大,但配套金融服务几乎是空白,可以尝试把成都支持都市农业的绿色信贷模型改造一下……”林悦递过一杯温水,冷静地补充。

没有太多温存,只有高速运转的大脑碰撞出的火花。他们是夫妻,更是此刻并肩冲锋的战友。偶尔,在极度疲惫的间隙,凌峰看着林悦眼下淡淡的青影,会涌起一阵心疼和愧疚,但更多的时候,是一种被充分信任、并肩前行的踏实感。这种踏实,冲淡了失败留下的隐痛,也驱散了面对新战场的不安。

……

齐鲁银行总行,第三会议室。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坐满了人。总行分管副行长、几位部门老总、风险管控的负责人,还有几位资历颇深、眼神带着审视意味的区域总裁。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正式而严肃的气息,空调冷气开得很足,却吹不散那份无形的压力。

凌峰站在投影幕布前,穿着林悦提前一晚为他熨烫得笔挺的衬衫和西装。他深吸了一口气,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有力的跳动声。他目光扫过台下,看到了坐在侧后方的林悦。她今天穿着简洁的浅灰色职业套装,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平静,带着一种无需言传的鼓励。

他收回目光,看向台下那些或好奇、或怀疑、或仅仅是等待汇报的面孔,按下了手中的激光笔。

光束落在幕布的PPT上。

“各位领导,同事,”凌峰开口,声音因为初期的紧张略显低沉,但很快稳定下来,带着这三个月磨砺出的沉稳,“在正式汇报我们的区域市场开拓方案之前,我想先请大家看一组数据。”

PPT翻页,是几张复杂的曲线图和柱状对比图。

“这是过去六年,成都分公司在西南地区,针对特色农业、小微文创企业等领域的信贷投放增长曲线,以及对应的不良率控制情况。”他顿了顿,激光笔的红点在关键数据上圈画,“最高年复合增长率,达到百分之两百八十七,同时,平均不良率,始终控制在百分之零点八以下。”

台下响起几声不易察觉的抽气声,有人扶了扶眼镜,身体微微前倾。这些硬邦邦的数据,比任何慷慨陈词都更有力量。

“我知道,有人会认为,成都的成功有其地域特殊性,无法复制到山东。”凌峰话锋一转,语气不卑不亢,“这三个多月,我们团队深入山东各地调研,结论恰恰相反——成都的经验,不是照搬的模板,而是方法论。其核心在于,深度融入地方经济脉络,提供‘贴身’又‘贴心’的定制化金融解决方案,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标准化产品。”

他再次按动激光笔,PPT切换成山东地图,上面被不同颜色的区块和连线标注得密密麻麻。

“基于这个方法论,结合山东的实际情况——无论是寿光的蔬菜产业、烟台的苹果与葡萄酒集群、青岛的海洋经济,还是淄博正在转型的制造业,我们分别设计了具有高度针对性的金融方案雏形。”

他开始逐一讲解。不再是空泛的概念,而是扎实的数据支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