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话题准是李定出头作坏人,他故意没称呼袁谭车骑将军,隐含意思自己还是冀州一派,推举临时统帅不影响心向袁尚。
“义文此言某不敢苟同,怎就不能是袁伉乡?”蒋奇跟着接话,一人一句这都成了惯例。
“主公年少又未经战阵,从大局着想袁青州稳妥些,来日方长何必计较一战?”崔琳是河间大族,这次哥哥崔琰生病,族中部曲全交给弟弟赶来支援。
此前他家一直没公开表态,这次憋不住了表明就是冲着袁尚来的,同时话讲的很委婉,一切为了胜利,袁谭打赢了也不妨碍支持袁尚的初衷。
“正因如此才更应主公挂帅,无人生下来就会打仗,不经历练如何成长?此战我冀州精华具在,得胜威望将如日中天!”
审配说话间起身走到正当中,不是利益蒙蔽双眼,有些事必须要争:“冀州何人为主?为主为何不能挂帅?不为帅视大义名分于何处?”
全场鸦雀无声,大义名分都讲出来了确实无法反驳,袁尚继承老爹爵位就等于继承家业,袁谭过继给袁基就不算袁绍儿子,可他毕竟是家里亲大哥,都是一个妈生的,袁谭是真真儿的嫡长子。
他要统帅是不是有抢家业的嫌疑?在座这些人当然知道内情,可天下人怎样想?冀州百姓怎样想?谁敢保证得胜之后没人偏向袁谭?
他日袁谭号召一声群起响应,这个麻烦算谁的责任?就算有人承担责任一死了之,可留下烂摊子如何处理?到了
“审正南!若你家主公败了如何?”辛评起身厉声质问,审配失去耐心撕破脸,自己还客气什么。
“某自裁谢罪。”
“你想一死了之,你死得起吗?!”
李定本来属意袁谭挂帅,可辛评咄咄逼人的架势,尤其是质疑袁尚更是激怒了他,此刻他拍案而起厉声回应:“败就败,大不了老子回去码人儿再来!”
他的话立刻引来冀州众人一致响应,别的没有人有的是!袁绍对士族很宽容,冀州号称百万人口,实际上还有两倍多的人口隐匿在士族手里。
审配拱手环顾一圈,这回换做他得意了:“你家主公若败呢?清水河之败可够惨啊,本州徐从事头颅尚在曹营!”
“审配你!”辛评气的手直哆嗦。
徐勋之死是袁谭阵营永远的痛,大将军只有一个主簿,主掌审计、文书及书记,那是大将军幕府的办公室主任加第一秘书,不是出类拔萃的人才坐不上这个位置。
谋略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事情,小说里一个计谋一个偷袭就能打赢战斗,现实可不是这么简单,大家谁没脑子啊,说句不好听的,看出来三分天下的人多了,鲁肃就提出过。
提出方针计划不难,关键是落实,具体每一步怎么走,派谁去做,事出紧急如何应变,处理实际工作的能力决定了人才的上限。
只关注隆中对侃侃而谈的潇洒自如,却不去理会诸葛亮在荆南怎么苦干,人们看到的永远是光鲜亮丽的名士,谋臣,却忽视了那些扎根于实际的能臣干吏,没有他们默默无闻的夯实基础,发展实力,名士谋臣出再多再好的主意都是空谈。
徐勋死的轰轰烈烈,拿烈士刺激人家实在不妥当,审配丝毫没顾及,哪怕在坐众人脸色难看也豁出去了,他要痛打落水狗彻底打击辛评气焰。
揭手臂的伤疤浑身都跟着一起疼,辛评是不吱声了,其他人心里也不好受,霎时间大厅里落针可闻,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刑颙觉得不能再等了,鼓起勇气开口:“袁幽州如何?”
“不如何!”众人齐声开口分不清都有谁,没等刑颙解释,刘琰先不高兴了:“争执无果只会耽误战机,选我家怎个不成?”
沮宗干咳一声:“袁幽州早已退出。”
牵召也接了一嘴:“您是长辈处事当公允,当前还不该以袁幽州家室自居。”
没过门还是舅母,一句话噎得刘琰张嘴半天讲不出声,感觉身旁甄逸扯自己衣襟:“孝阳侯慎言,咱家显奕出不得头。”
生米都煮熟多少回了,都假装不知道是吧,不劝还好劝了刘琰更火大,聪明的智商下沉肥臀,暴脾气窜上来占领高地:“姓牵哒你要公允是吧,那我选显思,哦吼吼吼,就这样吧散会。”
“什么就散会呀,您老身份高贵也得守规矩吧。”刘惠对这个远房亲戚也是无奈,出嫁前时常见面,那时候沉稳大气有内涵,现在小脾气咋这么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