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误!楚云飞。”
命令,意味着信任。
将如此重要的前线防务,交给一支刚刚完成基础编练的新军,这在任何军队中,都是一次极其大胆的冒险。
但楚云飞,却对吴子强,对这支新十二军,抱有绝对的信心。
“传我命令!”吴子强放下电报,声音洪亮,充满了决然的战意:“全军紧急集合!
取消所有休假!
清点武器弹药,分发口粮被服!
后勤、工兵、医疗单位,立刻制定开进方案!
三天后,我们南下,去最前线,让小鬼子瞧瞧,我们新十二军,究竟是支什么样的部队!”
命令下达,整个新十二军的营区。
瞬间被一种紧张、肃杀而又带着几分新生牛犊般兴奋的气氛所笼罩。
与此同时,位于敏当前线,第五军新编第二十二师的阵地上。
连日的苦战与阴雨,早已让这里的官兵疲惫到了极点。
师长邱清泉正顶着日军的零星炮火,在泥泞的战壕中巡视,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躁与不甘。
就在此时,一名通讯兵深一脚浅一脚地跑来,将一份电报递到了他的手中。
邱清泉接过电报,起初还以为又是催促固守的命令,脸上颇有几分不耐。
可当他看清电文内容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轮换让我们撤下去休整”邱清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反复看了数遍,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他娘的”这位一向火爆的将军,眼眶竟微微有些发红,他猛地将电报揉在手里,转头对身旁的副官吼道:“去!通知各团!就说.就说他娘的,仗打完了!我们可以回家了!不!是撤下去休整!休整!”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又如同一股最温暖的春风,瞬间传遍了新二十二师的每一条战壕。
起初是短暂的、难以置信的寂静。
紧接着,压抑的啜泣声、低低的议论声,最终汇聚成了一股冲天而起的、震耳欲聋的欢呼!
“哦!可以歇歇了!”
“娘的!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回家!回家!”
无数满身泥污、形容枯槁的士兵,或相拥而泣,或仰天长啸,或无力地瘫坐在泥水中,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对于这些在生死线上挣扎了太久的军人而言,没有什么,比“活下去”和“得到休整”这两个词,更能带来巨大的幸福感与满足感。
数日后。
在通往敏当的泥泞道路上,两支军队相向而行。
向南的,是军容严整、装备崭新,脸上带着几分紧张与好奇的新十二军。
向北的,是衣衫褴褛、神情疲惫。
眼中却透着几分百战余生之悍勇的新编二十二师。
两支部队的士兵们,在泥泞中默默地擦肩而过。
没有太多言语,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一次无声的点头,便已完成了一次最庄严的交接。
新军的锐气,与老兵的荣光,在这条通往战火与未来的道路上,交错而过
敏当外围,一处刚下过雨、泥泞不堪的山坡下。
新编第十二军的先头部队,如同不知疲倦的蚁群,正有条不紊地接管着新编第二十二师的阵地。年轻的士兵们脸上带着几分初临前线的紧张与好奇,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加固工事、清点弹药、熟悉射界,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却也透着一股新兵特有的青涩。
不远处,一座被炮火削去半边的破败村屋内,临时搭起了交接指挥所。
新编第二十二师师长邱清泉,满身尘土,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依旧如同饿虎般闪着精光。他刚刚与前来换防的新十二军军长吴子强,完成了防区图、敌情通报、火力点配置等一系列繁琐的交接手续。
“吴军长。”邱清泉指着地图上几处用红色铅笔重点标注的区域,声音沙哑却依旧洪亮:“当面之日军第十八师团,虽在此前遭遇我部重创,但其残部战斗意志依旧顽强,尤其是他们的渗透小队与精准的掷弹筒,不得不防。这一线的防御,就拜托给贵军了。”
吴子强神色肃然,回道:“邱师长放心,贵师在此坚守数月,浴血奋战,功勋彪炳,我新十二军上下无不钦佩。
这道防线,我吴子强和新十二军的弟兄们,定会用命守住,绝不让小鬼子再前进一步!”
简单的交接仪式充满了战地特有的简朴与凝重。
两支部队的军官相互敬礼,目光交错,无声中传递着袍泽间的信任与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