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第三个‘坂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
一番话,说得林蔚是哑口无言。
楚云飞这是摆明了杀鸡儆猴。
临场决断,并且更改作战计划是楚云飞最喜欢做的事情。
但是
就像常瑞元、阎老西喜欢微操一样,他们并不喜欢
楚云飞同样不喜欢别人抗命,甚至非常厌恶超出自己掌控之外的变量。
林蔚知道,楚云飞,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李铁军,这个胡宗南的爱将。
这次,恐怕是踢到铁板了。
“蔚文兄,既然你已抵达指挥部,这第六集团军的指挥权还是交由你来负责。”
“总顾问,你这是”林蔚此时也是换上了官腔。
楚云飞戴上了放在桌子上的军帽,掩盖住略微脱发的脑门:“去前线,确保邯郸方向的战事顺利。”
——
涉县。
第七集团军总司令部。
总司令傅作义正端着一个粗瓷大碗,呼噜呼噜地喝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汤。
这位从绥远大地上走出来的,充满了乡土气息的儒将。
他的生活习惯,一如既往地简朴。
就在这时。
他的结拜兄弟陈介山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手中拿着一份刚刚由前线发来的。
标记着“最高绝密”的电报。
“总司令。”
陈介山将电报递了过去,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疑惑:“楚总顾问的急电。”
傅作义放下汤碗,接过电报,戴上老镜,仔细地看了起来。
电报的内容,让他也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毛。
“傅总司令宜生兄勋鉴:”
“邯郸战事,已入关键时刻。”
“为策应主力作战,彻底粉碎日寇之图谋。”
“兹令:贵集团军,立即抽调至少两个主力师,由陈介山将军统一指挥,秘密向邯郸东北方向,大名、馆陶一线,开进集结,待命而动。
华北联合指挥部。”
“向邯郸东北方向开进”
陈介山看着地图,眉头紧锁,“总司令,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方向,应该是第七十六军的作战区域吧”
“而且。”
他有些不解地说道:“而且我们虽然是预备队,但实际上并没有安排我们第七集团军参与这次的邯郸会战。”
“这这仗,理论上,是轮不到我们上的啊。”
傅作义没有说话。
他只是用手指,轻轻地,蘸着碗里的羊肉汤,在桌子上,缓缓地,画出了一个箭头。
一个,从李铁军防区侧后方,直插其与日军结合部的致命箭头。
然后。
他抬起头,看着自己这位同样心思缜密的兄弟,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于胸的笑容。
“介山啊,”他的声音,不紧不慢:“你还没看明白吗”
“楚云飞这是在敲山震虎,暗度陈仓啊。”
陈介山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总司令,您的意思是第七十六军,出问题了”
“十有八九。”傅作义端起汤碗,将最后一口汤喝得干干净净,擦了擦嘴。
“李铁军这个人,我了解。黄埔的‘高材生’,胡宗南的铁杆,眼高于顶,向来不把我们这些杂牌军放在眼里。”
“这次和楚云飞的嫡系配合作战,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
“我猜,大概率,是他在前线,为了抢功,不听指挥,擅自行动,惹恼了楚云飞。”
“所以。”
傅作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楚云飞才把我们这支‘奇兵’,调到了他的屁股后面。”
“这一手,既是给李铁军看的,告诉他,别耍样,老子后面有人盯着你!”
“也是给冈村宁次看的,让他摸不清我们的真实意图。”
“更是给我们第七集团军,送来的一份天大的功劳啊!”
陈介山彻底明白了。
楚云飞,这是要用他们这支生力军,来当“预备队”,甚至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旦李铁军那边再出什么幺蛾子,或者战局陷入胶着。
他们这支奇兵,就能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杀入战场,一锤定音!
“高!实在是高!”
陈介山由衷地赞叹道:“楚总顾问这一手,真是一石三鸟,滴水不漏!”
傅作义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