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法真正打动这位高高在上的君主。他需要的,是证据。
“陛下!”
东条英机从随身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最新的情报汇总,双手高举过顶。
一名侍从官悄然上前,接过文件,呈入帘幕之内:“请恕臣直言,‘神罚’计划,尚未正式实施,便已取得了超乎想象的战略成果!”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
“根据我们在华北的情报网络显示,自‘神罚’计划的风声传出后,当面之敌,已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华北地区的国军正在其控制区与我方占领区的交界地带,疯狂地设立检查站,建立封锁线!”
“这不仅极大地消耗了重庆政府本就所剩无几的国力,更在事实上帮助我们稳固了占领区的统治!”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陛下,您可以想象一下,无数想要从我方占领区逃往国统区的支那难民,被他们自己的军队,堵在封锁线外,进退维谷。
这大大降低了我们维持治安的压力。
而我蝗军,则可以适时地,从后方进行‘追击’,将这些企图逃跑的宝贵劳动力,‘劝返’、‘挽留’下来,继续为弟国服务!”
“我们,甚至不需要开一枪,一炮,便已让敌人自乱阵脚,替我们看守住了占领区的篱笆!”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将一场尚未开始的屠杀,描绘成了一次辉煌的战略胜利。
帘幕之后,传来一声轻微的、似乎代表着满意的“嗯”声。
随即,话题毫无征兆地一转:“法属印度支那的战况呢”
东条英机心中,猛地一紧。
脸上那份刚刚还洋溢着的自信,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再次深深地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眼神中的那一丝慌乱,语气,也变得笼统而艰涩。
“回陛下,黄百韬所部,攻势依旧猛烈,但弟国尚有上万名英勇的将士,正在当地的丛林山地之中,坚持作战!”
他极力地,想为这场早已陷入泥潭的战争,描绘出一丝希望:“陛下请放心!只要后方的物资、枪械、弹药能够源源不断地输送上去,他们,就一定能够坚持下去!”
“而且”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补充道,试图为自己的论点,增加一些说服力。
“那片土地,毕竟曾是法国人的殖民地,当地的土著,对于驱赶走法国人的蝗军,尚存感激之情。
我们在那里的将士们,非常清醒,他们知道,想要继续作战,就必须争取当地的民心。”
东条英机顿了顿,甚至不自觉地,用上了一个从中国那里学来的词汇:“用支那人的话来说,这个就叫军民鱼水情,这种事情我们日本人也可以做,并且做的比他们还要优秀许多。”
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向天蝗汇报,不如说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帘幕之后,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沉默,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东条英机的喉咙,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良久,那个疲惫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东条君,朕乏了。”
“哈依!”
帘幕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叫住了他:“东条君。”
“还有一件事。”
“为统合海陆空三军力量,以备本土决战,朕意,任命朝香宫鸠彦王亲王,为新任总参谋长。”
轰!
东条英机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朝香宫鸠彦王!
那个在39年晋升陆军大将时,并未获得任何实权军职,在山西前线被楚云飞打得仓蝗逃窜后,便一直被雪藏的蝗室成员!
东条英机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他猛然间明白了。
他,东条英机和他那套早已搞得天怒人怨的宪兵政治,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
自己这颗用来趟地雷的棋子,即将被消耗殆尽。
而天蝗,正在启用一颗更疯狂、更极端的棋子!
一个主张将海陆空全部力量捆绑,不惜将整个日本列岛化为焦土,也要进行“本土决战”的蝗室疯子!
这哪里是军事任命,这分明是要将一亿国民,彻底绑死在帝国的战争战车上,进行最后的豪赌!
他想起了自己的前任,出身贵族的近卫文麿。
那个聪明的蝗族政治家,在察觉到战争已经滑向失败的深渊时,果断地选择了退缩。
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