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地带,死寂是永恒的主题。破碎的星辰残骸漂浮在冰冷的虚空中,如同巨兽的尸骨,诉说着遥远过去的惨烈。
时间在这里仿佛凝滞,又仿佛在加速流逝,唯有至尊们身上那逐渐难以压抑的衰败气息,在无声地证明着光阴的残酷。
临时据点的“信息整合”与“外围探索”在最初取得一些微不足道的进展后,便陷入了漫长的僵局。
太初老人、王腾等人倾尽心力,将各方提供的古老秘辛、残缺碑文、预言壁画等进行比对、推演,最终得出的结论却令人更加沮丧。
所有线索,要么指向万道坟场深处那几乎无解的绝地,要么就是些虚无缥缈、无法验证的传说,关于“安全路径”或“其他入口”的有效信息,近乎于零。
而派出的探索队,足迹几乎踏遍了这片广袤的星骸地带每一个角落,除了发现更多战斗痕迹和几具早已失去神性、不知属于哪个纪元的巨大枯骨外,一无所获。
这片区域,仿佛是被遗忘的古战场废墟,除了他们来时的路以及前方那令人绝望的万道坟场,再无其他出口,也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竞争者”的踪迹。
他们,似乎被困在了一座孤岛,前方是吞噬一切的死亡之海,后方是迷蒙的归途。
最致命的是,时间不站在他们这一边。
数年时间,对于动辄沉睡百万年的至尊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
但在这大道不存、精气稀薄的绝地,尤其是在经历了连番大战、道伤未愈的情况下,数年光阴带来的消耗是惊人的。
石皇石质躯壳上的裂纹愈合速度慢得令人心焦,偶尔催动皇道法则时,甚至会有点点石屑剥落,那是本源在缓慢流逝的迹象。
葬天岛主的青铜棺椁死气愈发浓重,内部传出的生命波动时而剧烈,时而微弱,极不稳定。
其余几位古尊,更是面色晦暗,眼中时不时闪过对生命流逝的焦虑与疯狂。
即便是叶凡,能感觉到自身气血依旧旺盛,但连番征战、维系联盟的心力损耗,也让他的眉宇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狠人大帝白衣上的污迹早已被炼化,但其周身流转的仙道气息,似乎也比以往更加内敛,仿佛在对抗着某种无形的侵蚀。
王腾的数据库光芒恢复了稳定,但他自己清楚,运算的“瓶颈”依然存在,这片天地的底层规则排斥着他的“定义”。
一种焦躁、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幸存的至尊间蔓延、发酵。
最初的理智和对叶凡的忌惮,正在被对生命尽头迫近的恐惧所取代。
这一日,当一位外出探索的古尊带着一身更重的伤势和无功而返的消息回归后,压抑的气氛终于达到了顶点。
“不能再等了!”
石皇猛地站起,庞大的石躯震得脚下星骸微微颤抖。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叶凡、狠人大帝、王腾,最终落在太初老人等其他古尊身上,声音如同金石摩擦,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狠厉:
“信息?线索?安全路径?找了几年,得到了什么?一堆无用的废纸和传说!再等下去,我等本源将彻底枯竭,届时莫说闯仙路,便是想退回北斗,恐怕都力有未逮!”
葬天岛主的青铜棺椁轰然作响,死气冲霄,内部传出沙哑而充满戾气的声音:“石皇所言极是!本主的葬天棺也快镇不住这身死气了!仙路就在眼前,岂能因畏难而空耗寿元?必须想办法前进!”
轮回海至尊也幽幽开口,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归墟之息虽恐怖,但万物相生相克,万道坟场绝不可能只有绝路。或许,需要特殊的‘钥匙’,或者……特定的‘时机’?”
他的话语意有所指,让几位古尊的目光闪烁起来。
叶凡眉头紧锁,沉声道:“强闯归墟之息,十死无生。在没有找到可行之法前,贸然行动只是送死。”
“送死?哈哈哈!”石皇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讽刺。
“叶凡!你年富力强,气血如龙,自然可以等!但我们呢?我们已经等了太久,等不起了!要么找到办法,要么……就创造办法!”
“创造办法?”王腾冷冷接口,“如何创造?用你的石头脑袋去撞碎归墟之息吗?”
石皇怒视王腾,皇道威压弥漫,但最终还是强忍下来,他目光一转,扫向星骸地带之外,那迷蒙的宇宙虚空,声音冰寒刺骨:
“我们缺的,是探路的‘石子’!足以在归墟之息边缘试探出规律,甚至……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