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漕运管辖权分到了我们冰务司。赔礼是私事,刘某可以接。漕运是公事,可马虎不得。”
此言一出,满堂喧哗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骤然扼住!
与此同时,一道清冷阴柔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自身后不远处的紫檀木嵌螺钿屏风后传来:
“哦?莫非是李观察使对朝廷收回盐铁转运之权的政令颇有微词,想让郡主殿下从中斡旋?”
这下丝竹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戛然而止。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声音来源。
屏风侧,一人缓步转出。
正是内侍省内常侍杨九郎!
方才还浮动着酒香与暖意的厅堂,瞬间沉入冰窖。
无数道目光在李师、杨九郎以及刘绰的脸上来回逡巡,充满了惊疑、揣测与无声的惊涛骇浪。
李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瞬间冻僵。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李锜那张暴怒时扭曲可怖的脸在眼前晃动。
“家父……”李师喉结滚动,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一丝仓惶的干涩,“家父自然……自然知晓郡主于国于民之贡献,这地契乃是……乃是……为当年之事的赔礼!”
“是赔礼啊?”话音刚落,刘绰就老实不客气地把地契揣进了兜里,“那刘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九郎的目光掠过李师抖如筛糠的身体,眼中闪过更深的讥诮。
他转向刘绰,微微躬身,姿态恭敬:“郡主安好?不想在此处遇见郡主。方才听闻郡主谈及浙西盐田……这便是李观察使所赠的‘赔礼’?真是奇了,某记得郡主是三年前来京的。为何刺杀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才来赔罪,早干什么去了?”
他特意在“赔礼”和“赔罪”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