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出头,其中且充斥大量从非洲殖民地雇佣的黑人士兵,这帮苦哈哈龟缩在大炮台、望厦炮台,关闸附近,天天提心吊胆,生怕对面打过来不说,跟油水的关系顶多半毛钱。
海关有缉私之义务,等于具备收取走私船“上岸费”的权力,恰逢好行市,正应了那句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海军有3艘炮艇、200名海军陆战队,为了保持战斗力,时而进行演习,如封港大检查、护航走私船,遇见不上道的瓜娃子,还可以演练一下海上速射战术。
这么说吧,所有运货到澳门的人,都得给警察、海关和海军各缴一份不开票的私人所得税,金季商行每个月都要护送几艘黄金打造的快帆船到澳门,让几位远离家乡、为澳门人民服务的葡萄牙公务员可睹物缅怀曾开启大航海时代的海上霸主。
帕莱蒂和金季商行存在业务关系,同时也是麦哲伦的熟人,两人不止一次坐在一间房里聆听社团(主义)龙头萨拉查的谆谆教诲。
“路易斯,我在拉帕区买了一座庄园,可以俯瞰塔霍河。”爱丽丝故作遗憾道:“可惜我准备在澳门发展,庄园只能空着,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我便宜卖给你。”
帕莱蒂不动声色道:“庄园在山坡上吗?”
“当然。”爱丽丝轻笑,“我在酒窖里贮藏了不少波特酒,可以当作赠品。”
“听起来不错,你打算以什么价格卖?”
“我当初以1.5万美元买入,还是按这个价钱卖给你,拜托不要还价,我不想亏太多。”
帕莱蒂闻言,心情十分舒畅,还是自己同胞出手大方,拉帕区的庄园至少价值10万美元,“哇,真不便宜,我只是一名普通公务员,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接受分期付款。”
爱丽丝这话有点太心急。
“不,你刚来澳门做生意,资金一定很紧张,我会找人借一点,一次把钱付给你。”
爱丽丝举了举杯,“路易斯,非常感谢。”
帕莱蒂和爱丽丝碰了下杯,问:“爱丽丝,你在澳门打算做什么生意?”
“我还没想好,最近两天我在四处考察什么生意好做,发现澳门的袁银元价格不错,恰巧一个朋友有渠道,我打算运一批袁银元过来出手。”
“袁大头。”帕莱蒂用流利的中文说了一遍,“爱丽丝,袁银元这个翻译不是太准确。”
“袁大头?”
“是的。”帕莱蒂点了点头,“你想做袁大头生意,最好和一个人合作。”
“谁?”
“贺言,一个华人,有人称他澳门王。”帕莱蒂用略带一丝揶揄的语气说道。
“不是土生葡人?”
“就是华人。”
爱丽丝不可思议道:“一个华人?澳门王?”
“爱丽丝,澳门的情况非常复杂,等你在这里待得足够久,自然会明白华人的重要性。”帕莱蒂举杯致意,“玩得开心点,先失陪了。”
爱丽丝举杯回应,目送帕莱蒂离开,待人走远,她微微蹙眉,对帕莱蒂的贪婪稍有反感。
提了贺言的名字,却不说给介绍,摆明了等着收“介绍费”,11万美元发挥的价值只有这么一点?
她的左手垂落,比了一个夹烟的动作,在她身后的埃尔希莉亚走上前,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塞入“V”里。
石基码头。
龙学美的父亲龙振邦下了水上飞机,走在栈桥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查看爱丽丝的住址。
他在冼家当管家没什么存在感,当年在澳门练就的本领没有多少发挥余地,正好有人介绍他给爱丽丝当管家,他立马向冼家请辞,投奔新东家。
冼耀文离开徐家,一个人去了郭家见陈琼云,说了给郭碧婷的待遇,陈琼云表示非常满意。
八抬大轿只有明媒正娶的正妻才有资格坐,按照古礼,一个男人一辈子也只有一次机会,哪怕正妻过世后的续弦也没有资格坐,妾,且是两个坐八抬大轿,外人不会笑话女方,只会笑话冼家不懂礼数。
直白点说,就是冼耀文将冼家的脸面扔地上任人踩踏,也要给足女方面子,诚意不可谓不足。
也正因为诚意十足,对钟洁玲是一种伤害,对钟家是一种冒犯。
回到家里,冼耀文第一时间坐在二号楼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