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梦里,他就是你。
被绑在刑讯椅上,导线缠满全身,电流一遍遍穿过大脑。
他尖叫,可没人听得到,因为那是在梦里。
他求饶,可只有冰冷的机械声回应:‘实验体七号,耐受力良好,继续。’”
他低头,看着张起灵的侧脸。
“他撑了不到三天,就在梦里疯了。
醒来后抱着墙角哭,嘴里一直喊‘我不是七号,我不是’。”
张起灵的睫毛颤了颤。
黑瞎子继续说:“张日山也好不到哪去。
他梦见自己被关在铁棺里,埋在地下三千米,氧气一点点耗尽,可他醒不过来,只能一遍遍重复死亡。
他现在每天晚上都尿床,像个孩子。”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还有那些汪家人。
他们最惨。
我让他们梦到自己被泡在药液里,身体一点点腐烂,意识却清醒。
他们能听见彼此的哀嚎,却动弹不得。
有人在梦里自杀了十七次,可每次醒来,又得重新开始。”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炭火炉子偶尔“噼啪”一声。
张起灵依旧闭着眼,但他的呼吸变了。
不再是机械的、麻木的起伏,而是有了节奏,有了情绪。
黑瞎子看在眼里,心口那块冰,似乎裂开了一道缝。
“你不恨他们?不,是你不记得。恨太过熬人,还是让我来恨吧。”他轻声道。
张起灵没回答。
可黑瞎子知道,他在听。
而且,他懂了。
——这些人,是坏的。
这是他破碎的意识里,第一次建立起“善恶”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