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张子优的嫡姐,通判大人的嫡长女被冯家大郎哥哥休弃。律法规定后宅妇人犯了七出才会被休,阿爹猜测到了大娘子被休与阿姐有关,如今想来也有一二道理。
可惜他当年一心准备院试,住在姐夫家都不知晓阿姐是否受了委屈……
三郎又安慰自己,姐夫这些年对阿姐的情意从来就没变过,姐夫的一颗心以前都在阿姐身上,如今在阿姐和三个外甥身上。
就连他和阿爹,姐夫都在全力照顾。三郎的心里全是对姐夫的感激和感恩。
“好在你阿姐成亲四年终于生下了鸿哥儿!三郎,啧啧!鸿哥儿小小的孩童,着实聪慧!
抓周时,他抓到你抄写的《道德经》,拿在手上翻,当众背诵起了《三字经》。才满周岁的孩童,面对宾客脆声背诵《三字经》,满堂宾客全都把鸿哥儿当做了神童!
我在你姐夫家用膳,鸿哥儿自己吃饭,就连掉在饭桌上的米粒儿,他都知晓捡起来吃了,才两岁多的他还告诉我‘每一食,便念稼穑之艰难;每一衣,则思纺织之辛苦’,‘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鸿哥儿聪慧,你姐夫与阿姐悉心教导他,等你成亲后,可记得抽时间给他开蒙……”胡老二回忆起大外孙说的话,心情大好。
这般聪慧的孩子,早些开蒙读书,早些考功名!
三郎点点头道:“姐夫和我提起过,鸿宝已经背会好几本书了,等他满了三岁,我给他开蒙!孩子聪明是不假,就是开蒙了,还是等五岁了再学写字才稳妥!”三郎同样想到了揠苗助长的危害。
胡老二点头道:“你姐夫对我们家说是恩重如山都不为过,三郎要把这恩情记在心里。等你以后有能力报答他时,可不要摆谱,忘了今日的恩情!”
三郎正色道:“阿爹,谷雨哪里敢啊!不是姐夫帮我请夫子,我恐怕同四蛋哥一样,每日里同羊群、鹅群为伍。
阿爹,我在月见书院读书,几百名同窗就没有农家出身的儿郎!
说到底,农家要培养出一个读书人,可谓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唉……”胡老二重重叹惜一声,“农家人靠在田里刨食,解决温饱都成问题,哪里有银子供儿郎读书?束修、笔墨纸砚、请先生作保、考费、赶考的盘缠、客栈投宿……
一宗宗,一件件,都需要银子,太不容易了。”胡老二又叹了口气,“不是你姐夫帮衬咱家,我就是有银子也帮你请不到夫子教你读书,更请不到禀生秀才替你作保!
冯亲家也是我们家的恩人,三郎考上秀才时,仅仅白银他就送了三千两!
三郎啊!你以后要是考上功名了,千万记得回报冯家!”
三郎点头道:“阿爹,儿子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冯家的恩情他记在心里就是,他现在只是一名小秀才,想回报他们也是不可能。
胡老二板正的脸上有了笑意道:“过了年,二月花朝节就来了。三郎回家前可有与你的岳父商量过成亲的大事?”
“有的!阿爹。”三郎顿了顿道,“我回云城前,先给岳父家送了年节礼。还没等我开口,岳父就先提出了成亲的事,岳父就一个要求,云城去府城路途遥远,亲事从简,只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即可!
岳父提及,八月的乡试转瞬即到,成亲固然重要,然重点是我八月的秋闱和后年的春闱……”
胡老二打断三郎的话问道:“兰亲家提出婚事从简,只怕会委屈了儿媳妇啊!太过从简岂不是我们胡家怠慢了亲家!”
“阿爹!我岳父可是当世大儒啊!他过得清贫,依他的才华本不必如此。岳父叮嘱我,无论以后考得功名与否,都要记得本心。”三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留一分余地,三分真心’,这是自己对岳父的承诺。
“岳父叮嘱我,成亲的吉日是来年的花朝节。届时阿爹带去亲迎的族人提前十日出发去府城,留足来往时间,我在书院等阿爹去了府城后,再接了真儿一起返回云城举行拜堂仪式。成亲后,在家待十来天就得赶赴府城继续学业。”
胡老二闻言目瞪口呆,兰山长真是体谅他胡老二啊!
三郎微微一笑道:“阿爹,我在府城已经订做了两架马车,儿子不想委屈了真儿,都是花重金用檀木打造的马车……”
胡老二大手一挥道:“打造檀木马车接儿媳妇,应当的!以后儿媳妇出行,乘坐马车的时候多,有面子!我们家不缺这点银子!”
三郎再次露出微笑来,一辆檀木马车造价二百来两,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