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山想了片刻,接起电话,“你好,哪位?”
“是陈常山陈县长吗?”对方反问。
陈常山应声是。
对方道,“我是林楚茵,我想和您见一面可以吗?”
原来是林楚茵,陈常山微微一愣,怪不得觉得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熟悉,“可以,什么时候?”
“就现在行吗?我现在就在田海。”林楚茵道。
“你在田海?”陈常山又是一愣,“可以。”
半个小时后,一家茶馆里,陈常山和林楚茵相对而坐。
陈常山道,“你的情况,柳眉都和我讲了,事都过去了,以后你就可以安心过自己的生活,写自己真正想写的东西。”
林楚茵点点头,“能走到这一步真不容易,我以为自己永远也走不出来了。
陈县长,谢谢你。”
陈常山一笑,“不用谢我,是你自己让自己走了出来。”
林楚茵也笑笑,从包里取出一本书放到陈常山面前,“我今天也是来和陈县长告别,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到陈县长。
这本书就当留个纪念吧。”
陈常山一愣,“林老师,你的意思?”
林楚茵道,“我已经向学校办了辞职。”
陈常山立刻接上话,“难道学校把你辞退了,你别着急,这事我想办法帮你解决。”
陈常山刚要掏手机,林楚茵道,“没有人辞退我,事发后,各方面对我都很好,学校对我也很好。
是我主动要求辞职。
从小到大我都是是乖乖女,小时候听父母的话,上学后听老师的话,结婚后,有一段时间,我也很听柳吉元的话。
我一直以为这样的生活是最好的,结果生活却和我开了个玩笑。
到最后我发现自己活成了笼中鸟,始终为别人活着,从来没有活出过自己。
经过这次的事,笼子彻底打破了,既然我已经从笼子中飞出来了,为什么不飞得更远,看看外边的世界,看看别人的生活。
我决定全国走走,是陈县长帮我走出来,所以田海是我旅程的第一站,等都走完,最后在一个真正适合我的地方留下,写我的书,分享我的自由。”
林楚茵释然一笑,笑中已满是自由。
一朵流云从窗外飘过,云卷云舒,无羁无绊,畅心自然。
陈常山的心不禁被林楚茵眼中的自由拨动,“林老师,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想无羁无绊到处走走,可我迈不出那一步。
我祝你一路旅程愉快,活出自我,写出更好的文章。”
陈常山举起杯,林楚茵也举杯道声谢。
两人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林楚茵放下杯道,“我今天除了来向陈县长道谢和告别,还有件事想提醒陈县长。”
陈常山道,“请说。”
林楚茵沉默片刻,“李远达在我们作者圈子里其实口碑并不好,他仗着自己身份干了不少打压作者的事情。
只是一般作者都无职无权,所以也只能忍气吞声。
李远达也出过书,但书里文章并不全是他写的。
这应该算是斯文败类。
在你和柳眉找我之前,李远达联系过我,让我出来举报柳吉元,还许诺了我许多好处,说事成后,推荐我当作协委员,还由作协出资为我再出本书。
我不信任他,所以我没答应。
如果最后不是陈县长和柳眉出面,我依旧会把自己封闭起来,保持沉默。
自古文人相轻,其实真正能做到清流的文人很少,更多是丑陋和互相倾轧。
我要走了,江城文人圈里的倾轧从此后与我无关。
但走之前,我必须当面告诉陈县长,李远达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县长以后与他相处,一定要小心。”
林楚茵声音虽轻,但句句话都传入了陈常山心中,陈常山点点头,“林老师,谢谢你的提醒,以前我和李远达只是工作上的泛泛之交,所以我对他的了解不多。
通过这次的事,我才看到一个真实的李远达,符合林老师刚才的描述。
我和李远达虽不在一个县里工作,但今后与他的接触,我也会小心的。”
林楚茵笑应声好,“我来见陈县长要谈的事都谈完了,我就不占用陈县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