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就已经和秦嘉开始商谈起了买卖的价钱。
而在谈价的环节中,李斌一改之前的大方与嚣张,几乎是一厘一厘地追着杀价。
在这个过程中,秦嘉对李斌的信任再度提升。
无论是李斌对生意的重视,还是李斌在生意场上与场外表现的反差,都对得起他“大族少爷”的人设。
反倒是秦时昌和根叔几人,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
那娴熟至极的讨价还价、那斤斤计较的成本核算,简直和久经商场的盐商一般无二。
与此同时,李斌也在这个谈判的过程中,套出了不少的信息。
杀价嘛,便是牵强附会,也得找点杀价的由头出来不是?
于是乎,在李斌一会“鸣鹤场发盐,要走杭州湾,遮洋运输漂没风险倍增”、一会“要用淮南引遮掩私盐,成本过大”的连环攻势下。
鸣鹤场的许多老底,都被秦嘉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比如短短一句:
“贤侄有所不知,我慈溪滨海,田土烧禾,林木不生。若要快速交付贤侄所需,又非烧柴不可。”
“而我慈溪,多士绅乡达,占山圈地。那一草一木,皆禁外人砍伐,若要足量柴禾,非高价不可得。”
“若是贤侄不急,吾等可采芦草慢慢煎制。这芦草,不如柴经烧,往往熬一斤盐,要耗费芦草5斤;而换成柴,则仅需3斤。”
“然我慈溪,柴价高达九厘,便是芦草,亦作价四厘。”
其中吐露出的信息就不在少数。
从产盐中的柴盐比率,到柴草获取环节中的限制;从鸣鹤场产能并未拉满的现状,到其产盐制盐的实际效率...
这些第一手信息,都被李斌暗暗记在心中。
最后,在午宴开席时,李斌也当场以六钱一引的价格,定下两千四百两的订单。并当场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作为定金,交给秦嘉,并委托对方帮忙,协调生产与陆路发运。
至此,李斌彻底取得了秦嘉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