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窑的现状,在评估投资可行性的同时,也顺便琢磨琢磨,该怎么整肃宛平县内私矿横生的问题。
以及,审计一下这些年,这些大小煤矿,到底漏了宛平多少矿税!
身为官府,投资只是手段,平衡与管理,才是官府的本职嘛...
睡不着觉的李斌,在床板上来回蛄蛹着,整得那实木大床时不时便会“咯吱咯吱”得发出一二乱响。
本就因身份骤变,心神激荡而难以入眠的王羽裳,此时更是不堪其扰。
终于,在子时的更夫报时走过后,王羽裳终于忍不住了:
“老爷...可要奴婢去叫那夷女过来?”
“王姑娘?你还没睡呢?”
忽然听见房里传来其他动静,李斌还没反应过来王羽裳话里有话:“叫那夷女过来干嘛?”
“噢~你...”
“我只是在想些烦心事,倒不是又那个...那个什么了。”
在黑暗中,及时反应过来王羽裳什么意思的李斌,虽不至于害羞,但也尴尬地翻过身,背对着屏风。
纯图心理安慰...
“老爷不必解释,到这个岁数了,有那种想法实乃人之常情。”
“我真不是想那个,而且...你也可以不用叫老爷,或者,有外人的时候你这么叫。咱们私下里,就还和之前一样,怎么样?”
“老爷此话何意?可是要奴婢侍寝?若是如此,老爷直说便是。”
我...你?!我...
王羽裳的一段话,顿时给李斌噎得不轻。
李斌知道王姑娘为何会错会自己的意思:自己提议用更平等的语气对话,在这大明,奴婢与主子的关系间,通常意味着,主家在暗示提升奴婢的位格。
贱籍女子,为妻那是不可能的,但妾却未必不可能。
然而,在明代的法律规定中,纳妾是有前置条件的,并非说纳就能纳。若是违规纳妾,那又意味着主家需要付出更多的风险成本与直接成本。
于是乎,纳亲,也逐渐成了明代“后宅画饼”里的一种常见“大饼”。
以纳妾为名,忽悠婢女上床,而后提起裤子不认这茬的主家比比皆是。
“唉,我真没那个意思。王姑娘,此间没有外人,咱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阿爷如今虽然获罪,但在我眼里,他迟早有起复的那天。”
“你如今的寄人篱下,也只是暂时的...”
“若非要说我对你有什么图谋,那也是图与你王家,乃至你阿爷那一系的晋人,结个善缘。毕竟,宦海官途,总是少不了得罪人,多交点朋友,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能救我一命。”
“至于我睡不着觉,也是在琢磨西山煤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在西城搞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