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看看能否协调永清那边,征募尔等前去清淤。若清淤可行,以雇工算,日给米两斗。”
这话一出,几个后生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那瘦高后生迟疑着问:“大老爷,清淤真给米?”
“本官宛平知县,说出去的话,比这牌坊上的字还硬。”
李斌指着牌坊上“贞洁烈妇”的刻字:
“你们看这牌坊,为何能立在这儿?是因前人守礼、后人敬孝。你们若能好好种地、孝顺爹娘,将来未必不能让自家名字刻上去。可若还惦记着赌坊,别说刻字,怕是连祖坟都没脸进!”
乡老在一旁赶紧附和:“老爷说的是!清淤能得米,种地能保家,总比去赌坊强!”
李斌又看向那乡老身后的汉子:
“你给他们登名记册,人分两拨:一拨由你带着,明日一早就去广源闸候着,本官会遣衙吏去协调闸官,便是不放水,也得许尔等挑水;”
“另一拨跟着乡老,从现在开始,去田边,除草补苗。但凡偷懒耍滑,直接绑了,扭送县衙!”
“新账旧账,本官一起算!”
“是!小民谨记!”
乡老赶紧应承,连忙吆喝要人去家中寻来纸笔。
见此情景,那些青壮左右对视后,渐渐没了之前的抵触。
有个敞着褂子的后生更是瓮声瓮气地嘟囔:“只要能有水,能得米,谁还去赌坊...”
李斌没再接话,转身走向自己的青幔轿。
路过那片稻田干旱的垄上时,他又停了停,弯腰捻起一撮干裂的泥土。土块在指尖碎成粉末,风一吹就散了。
是啊,农业社会...
哪有那么多,不重视田地、不重视耕作的百姓呢?!
但,事情到这里,远没有结束。
正如那县衙衙役,由奢入俭难一样。
习惯了宛平闸坝放水,水过渠进田之松快的京西百姓。忽然一下要他们肩挑手扛地去取水...
单靠威吓,只能起一时之效。
关键,还得看那广源闸、永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