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夏霖,见过李知县。元宵佳节,我家老夫人听闻大人伶仃,特遣小人冒昧登门,以邀大人过府一叙。”
正月十五日,元宵正当天。
睡到日上三竿,并起床洗漱后,正打算出门溜达溜达的李斌。毫不意外的在府门前,遇见了那前来“堵门”之人。
这下,李斌可就跑不掉了...
从派遣亲眷,到上门堵人...还是挑在这样一个,自己刚开始调休的日子来堵人...
若是此刻再拒绝,那就真是把庆阳伯府的面子给摁在地上踩了。
“有劳夏管事了,也感谢老夫人厚爱。敢请夏管事帮某回禀老夫人,晚生略备薄礼后,定当按时赴宴。”
接过那夏管事递来的请柬后,李斌微微拱手,客气地应下了这件事。而后者,任务完成,自然也不会多事。
互相客套两句后,夏管事便离开了黄华坊。
独留李斌,一身便装,走在街上。看着这市井中的人来人往,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动作...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
陆炳也正在跟嘉靖辞行。
由于去年收成不好,外加正月十二刚举行过祭祀天地之大典礼,并在第二天赐宴文武百官及四夷朝使的缘故。
十五日的常规望朝,以及晚间的上元节宴会都被取消。
嘉靖也是难得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正打算好好休息一天呢,便同李斌一样,被陆炳给“堵了门”...
“不必如此着急离京吧?阿炳啊,今日可是上元节,就留在宫内,夜里陪朕吃点东西。”
终究是不想继续窝在这令他感到憋闷的寝宫之中了。
嘉靖一目十行地快速扫完陆炳递上来的辞行疏后,便拉着陆炳的手,身后带着黄锦直勾勾地走出殿门。
在冬日的暖阳下,几人缓步走向西华门。就好似命中注定一般,在这想要放松的时刻,年轻的嘉靖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便是去太液池旁观湖...
也就是后来的西苑。
“对了,这李斌上次在宫内,言之凿凿的仓场之事,可是出了纰漏?听宫里人说,你昨晚还带着他去了混堂司,似乎还是刚喝完酒。”
虽说是“放假”,但对已经贵为皇帝的嘉靖来说,好像除了工作,别的他也不知道该聊点什么了。
这人还没出西华门呢,话题便回到...哦不,应该说一开始就没有偏离工作。
“回陛下,纰漏倒是算不上。只是之前,臣,还有李斌的目光都聚焦在京中的塌方、仓场之上。没成想,近些时日,京中塌房已满...”
跟在嘉靖身后,陆炳乖巧地答着话。
在先将自己为何要临时出京巡查仓差的原因讲完,陆炳这才有空回答起嘉靖的第二个问题:
“昨日臣的确自作主张,将李斌带去了混堂司。宴饮过后,李斌醉酒,口无遮拦。”
“原本臣等二人,是打算在京中随便寻一澡池,放松放松就是了的。可谁让他醉酒失态呢?!言语抱怨中,多次提及庆阳伯府...”
庆阳伯府啊~
他们找上李斌了?!
嘉靖的嘴角忽然一勾,一时间有点失去了表情管理:
“被他们缠上,确实令人头疼。尤其是李斌现在,东搞西搞的,正是忙乱之时...”
要说这庆阳伯府,贪婪?不可怕;不知进度,没有情商,也不算什么难办的事。国朝至今,勋贵起起落落何其之多,奇葩异种何其之多?
这种仿佛脑子缺根筋的勋贵,又不止庆阳伯府一家。
可要命的是,这夏家的闺女是真特娘的争气啊!
拢共就三个女儿,其中长女,嫁给了武宗皇帝朱厚照,贵为前朝皇后;次女,嫁给了现任魏国公徐鹏举;三女,嫁给了昌国公张鹤龄之子张宗说。
只要简单盘盘这夏家的三个女婿,便晓得嘉靖为何在听到李斌被庆阳伯府缠上后的第一时间,便忍不住发笑了。
盖因,这庆阳伯府的三个闺女,简直是完克李斌啊!
长女不必说,那是道统、是逼格的压制,她的存在就让李斌无论怎么抗拒这庆阳伯府,表面上都得保持尊敬;
次女,这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利益钳制了。
谁不知道,李斌的师傅是南京兵部尚书秦金?而这兵部,历来都只有调兵权,而没有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