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前脚收了他陈万言的门摊钱,后脚就恨不得拿着喇叭,满城嚷嚷:
“瞧一瞧,看一看嘞!国丈陈万言都交钱了,怎么?你比他还牛逼?敢不交?”
这下好了,他老陈,成特么罪人了。
背后骂他老陈胆小如鼠的勋贵,不知凡几。怨恨其怎得骨头如此之软的勋贵,更是不胜枚举。
至于说,他们为啥不敢反对?
人有理由的哇:咱们不是怕李斌,咱们是敬皇帝!
你这国丈都交钱了,咱们不给,那就是不给皇帝面子。所以,还是你国丈开了个坏头!
你这个软脚虾!
这种声音,对外戚这种急需“勋贵圈身份认同”的伪·勋贵而言,无疑是刺耳的,是不能容忍的。
而这种声音,听得越多;那些老牌勋贵的白眼瞧得越多,这陈万言对李斌的恨,便越深。
恰逢此时,这狗日的又使坏了,坑了他老陈一大笔粮...
天杀的!
他容易嘛他?!
五十多岁的老同志了,到特么嘉靖元年都还是个每年只能领四两银子的廪膳生员。
好不容易,父以女贵。
得了官、封了爵,好不容易攒了点家底,刚想做个生意,赚点钱花花呢...
结果特么的货都还没见到,就听府上掌柜说,货被海关...哦不,被户部给扣了。再一打听,哦豁,又是李斌这厮撺掇的!
重罚!必须重罚!
陈万言悲愤交加的声音,听得张延龄都忍不住撇过头瞄了他一眼,眼里有些奇怪这老货怎得如此投入...
你难道不知道,今日参劾,那李斌必倒的吗?
理由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勋贵群体的诉求,交换和妥协,才是重点啊!
你表现得这么投入干嘛?
但自己的话都说一半了,张延龄也不管陈万言,回过目光后,看向嘉靖:
“臣劾李斌之罪二,作风放荡、有失官体。”
“臣闻,这李斌自进京赶考以来,便醉心花柳之地。不仅常去演乐、本司胡同等青楼瓦肆聚集之地,为了近便,更是将家宅都安在了那人心浮动之所。”
“臣虽无明证,证其宿娼。但自国朝至今,为官者理应远离这‘声色货利’,《大诰》中更是明言:官员宿娼,罪亚杀人一等。”
“如此恶行,常人避之不及,唯他反常而行。便是无宿娼之举,亦藏宿娼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