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在李斌的话后,王羽裳细弱蚊吟地嗯了一声。
那声音,小到李斌几乎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但看其微微发红的脖颈,李斌又不是煞笔,哪里察觉不到这正房中的涟漪正在蔓延...
是啊,好像,对王羽裳来说,自己才是最好的归宿。
一来,古时男女大防。几乎接触不到什么异性的女孩,更容易被陌生异性吸引是一方面原因;二来,以其现状来讲,嫁给自己,绝对不算屈就。
甚至就连李斌不知道的是,其因顾虑王家的背景、影响,而克制自己的行为。
在这见多了“风流二代”,更是见过兄长、乃至父亲,在府中乱搞的王羽裳眼里,简直就是十足的加分项。
在李斌还未入狱前的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里,王羽裳是见过“小李斌”挺拔的英姿的。
都特么憋成那样了,还能忍得住,不去青楼胡来、不对自己这个下人行所谓禽兽之举...
什么叫君子之风啊?!
至于李斌和那夷女...抱歉,在此时的大明人眼里:夷狄不算人。
对李斌来说,若是正常寻亲...
布衣出身的非翰林官,便是有所谓的圣眷在身,也难入王家这般官宦世家的法眼。
这种士族,传承已久,人家更在意稳定。
更在意所谓士林的风评,而非幸进之徒...
说句不好听的话,人王家,光是尚书都出了两位。高官巨宦,人家不缺,不在意你这一任非得爬到什么位置。
反而,保持好士林的关系,维持住自家的地位。等待一“资质”不错的子嗣出现,便是用资源堆,都能给其堆上高位。
根本犯不着冒着被株连的风险,去和幸进之辈打交道。
当然,还有一点更加关键,那就是晋地的资本力量。
明清之时的山西,和后世的山西有着截然不同的地位。后世的金融中心,在长三角,在珠三角。
但明清时,全国最大的金融中心,在山西!
《白银帝国》、《乔家大院》等影视作品,描绘过山西资本的盛宴。但那,仅仅是晋地资本力量的冰山一角...
江南虽富,但其资本获利,多半都得用于再生产的投入。比如购置织机、采买原料、支付人工等等。
而山西,却不用。
煤炭嘛,原料要什么钱?挖就是了!
此时的山西土财主,就好似后世的“头顶一块布”。人家地里长庄稼,他们地里长银子...
你这怎么比嘛?!
大量资本的积累,让晋商拥有了得天独厚的,进入钱庄、票号等简易金融产业的条件。便是如今,其势力规模还不如明末、清代那般显赫、那般得富可敌国...
但如今的北地,十家钱庄、当铺、票号中,就有半数来自山西。
娶了王羽裳,等于是卖了山西大户王家一个天大的面子。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正常情况下看不上,可现在,这不是不正常吗?
用一个完全无法产生价值,甚至在当世价值观下,纯属“负资产”的族女,换一个简在帝心的女婿,绝对是王家占便宜。
这一点,谁也无法反驳。
其次,李斌再怎么幸进,人好歹也是科班进士出身。与外戚之流,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换句话说,招李斌为婿,并不会拉低王家的逼格,并不会让士林从此看王家如看幸进小人。
而只要不被士林所排斥,王家的基本盘就不会受影响。
当然,还有更加关键的一点:如今的朝中,山西人的势力很弱。
甚至于说,决策层里压根就没有山西人的代表。
早在李斌观政户部,为筹边军给粮事时,就详细查过这一点:整个京畿附近,仅有山东左布政,是山西人。
在这山西籍的政治势力青黄不接之时,似乎也是自己“借用”其势力的最佳窗口期。
谁让他们现在无人可用呢?
庞大的资本力量,无法转化为政治实力。这在封建王朝中,可是要命的事。没个“自己人”顶在前面,保驾护航,怕是这帮山西土财主们,睡觉都不踏实。
念及于此,李斌也不犹豫:
“那就这样定了,你先安排家里,收拾东西。回头等忙完这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