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稽山讲学续(1 / 2)

以贪治明 狗大狗大 1342 字 1天前

“财富一词,最早可见于司马公之《史记·太史公自序》,谓‘取与以时而息财富’。在这话中,司马公想表达的意思是:物质的积累需要遵循时势规律。”

“这句话,变相说明:财富,或许并不是大众认知当中的银子,而是实实在在的物质!”

“先生,银子怎么可能不是财富?!这...”

李斌话音刚落,堂下便传来质疑。

只是在那学子质疑时,顷刻间倒也难以找到一个看似权威的论据来为其观点做背书。他有此问,纯粹是基于常识似乎要被颠覆时,下意识做出的辩驳,以维护自身思想、三观的完整性。

“敢问这位同寓,在你眼里,银子是财富的判断标准是什么?是否是因为银子,可以买来你想要的东西?比如吃的粮食、比如穿的衣裳等等?”

“是,当然是。”

“所以,发现了吗?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是银子吗?还是那些银子买来的东西?”

几乎是在那学子的回答声响起的瞬间,李斌便立刻补上了说明。

紧凑的讲学节奏,简明扼要的剖析,顿时令不少人眼前一亮。

“在司马公眼里,财富是物质的积累;在某眼里,财富是对人有用、有价值的一切物件。从可解人饥饿的粮食、到可驱严寒的衣物;从助农省力的田犁、到这城厢中的织机...”

“这一切,都能为人所用的,被人需要的,才是真正的财富。从这个角度看,商贾,不应放在‘生之者’的序列当中。”

“银子、通宝、宝钞、乃至钱庄的银票,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方便交易,或者叫方便人们交换真正有价值物品的媒介。”

“试想两个场景:其一,是一农家,家中没有银钱、没有通宝。却有满仓的粮食、满缸的精盐、成罐的菜油,柜中更有一年四季之衣物。且问,他们的生活中,即便没有银子,又有谁可说其家贫?”

“其二,假设忽然某天,银子、通宝忽然消失。你我的生活,可否会受到极其剧烈的影响?某想,应该不会吧?”

“没了银子作价,我们还可以用布帛、用粮食等等物品,来作为某一物品价值的锚定物,只是这些,不如用银子和通宝方便罢了。”

“关于‘生财者’,暂时讲到这里。当然,商贾的作用是值得肯定的,这一点,某会和下一段‘食之者寡’,结合起来讲...”

客观来说,李斌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在讲学中,李斌的语速很快。逻辑链条,虽然在自我看来很完整,或者说,大部分后世人都很容易理解李斌的逻辑与表达。

可对这明代的大多数人来说,李斌的讲学就有点折磨了...

一来,这人完全不给一些人思考的时间。

在猛烈炮轰了一波人们的三观后,立马往下一个话题上转移。速度快不说,信息量还极大,且其留下的一些“思考”,数量都远多于此时寻常人的讲学...

在讲“食之者寡”时,李斌更加猛烈地抨击朱文公,将官吏、兵卒,划入食利者阶级,并认为这些人应该减少在社会人口中占比的理论。

在讲“则财恒足矣”时,李斌更是直言不讳:

“朱文公言:‘四者既备,则家给人足,上下相安,而财用常足矣。此乃仁君之政,本于民为邦本,亦呼财聚民散,财散民聚之旨,非以聚财为利也’。”

“朱文公此言高屋建瓴,但这释意,易有歧义,易引人入歧途。某猜文公此言,应是对君上、对居庙堂之高者所说。”

“站在足够高度上的人,要理解财富运转的本质。尤其是国家财富,万不可没有目的的聚集,而是应在聚集后,再行分配至有需要的地方。如此才是‘财散民聚’...”

“如将赋税收拢后,充作军饷发给卫国戍边的边军将士、如作抚恤,发给那马革裹尸者之家小。则边军将士,温饱无忧、后顾无窦。边将无后顾之忧,才敢奋力抗敌、舍身忘死,以保家国。”

“再如去岁,江北大旱,人皆易子而食。朝廷以赋税为赈,拨银粮南下,救民于水火。灾民受国朝之恩而活,其自心向朝廷、心向圣人。渡过此劫后,更知赋税之利害,纳粮时,推诿渐少...”

“但值得注意的是,以上言论,皆是以居高者,俯身下望而言。吾谓之宏观,于吾等身处其中者而言,须知‘聚财必言利,利驱则财聚’。”

“以商贾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