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鸣鹤盐场案(1 / 2)

以贪治明 狗大狗大 1443 字 1天前

李府前院的花厅内,高港如坐针毡。

慈溪县发来的申文,被他随手放在小几的茶杯旁。那是既无心思品茶,又没心思想案。

高港满脑子都在想,刚刚门子的那句“不得收受府衙官之茶水银”...

这是示好?还是,下马威,表示要跟他们宁波府划清界限?

在此之前,因出身不同,高港和李斌的交集并不多。加上李斌之前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每日不是打着下乡视察屯田的名义出城溜达,就是直接请假跑出去讲学。

便是在府衙里,都鲜少能见到李斌的人影。

对李斌性格的不了解,让高港短时间内很难分析出李斌的真实意图。

好在,高港的煎熬并不持久。

手边的茶杯中,热气还在升腾。李斌的身影便自仪门后出现,他提着便服的下摆,一路小跑而至。

惊得高港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哎哟,佐府大人,您慢点,当心脚下。”

“无妨无妨,陆之驾临,蓬荜生辉啊!不怕陆之笑话,刚刚听下人说陆之造访寒舍,某还愣了一下。心说陆之这大忙人,怎得有空寻上门了...半年多了吧?这还是陆之第一次登门,晚上别走了,留在府上,一同用个便饭,共叙同僚之情。”

“唉,惭愧,惭愧!过去港总怕冒昧登门,扰了佐府要事,却不想这样一来,冷了佐府一腔热血。是港之过,今晚,港自罚三杯!”

客套完后,高港转头就对着跟来的亲随吩咐道:

“没听见佐府大人留饭吗?还愣着干什么?你赶紧的,去打两壶十洲春来。莫去街上找那些糊弄人的货,直接去陆氏酒坊。”

象征性地拦了一下,表示府上有酒后,李斌倒是没多在这种小事上纠缠。

当本家族叔李三巡报称,高港是以慈溪县公务请示的名义来找自己时,李斌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自己摆出热情的姿态,就是一种“不计前嫌”的回应。同理,高港此时的大呼小叫,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亦是在告诉自己:

他,高港,懂行!领情!

今日你李斌高抬贵手的人情,咱记下了。

“听陆之说,慈溪县那边有案子,不能自决?什么案子啊,还要劳烦你这位推官亲自跑一趟?”

在步入正堂的路上,继续就着风月闲话客套了几句后,待到宾主落座。

两人也谈起了正事。

本来吧,李斌以为,高港所谓的找自己请示,只是一个借口。请示执法工作如何开展是假,表达归顺的态度是真。

毕竟,封建王朝本身见官的案子就不多。各类纠纷,十之八九都是乡老里甲以宗法为纲,自行解决。

剩下见了官的案子,以高港这位府推官的权限,除了不能复核流刑和死刑的执行外。

古代五刑“笞、杖、徒、流、死”,其中三大项,他都有权批复行刑。

而一般能判到流刑的案子,都是什么鬼玩意?

不是持械抢劫、就是伪造官府印信;不是过失杀人,就是贪赃枉法。

这宁波府又不是什么法外之地,哪有那么多穷凶极恶的重犯?

可当高港递来慈溪县的申文,还有两审卷宗并开口后,李斌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猜错了,这特丫的还真有案子。

“佐府请看,这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四个月前,慈溪籍行盐商秦时昌,状告鸣鹤盐课司吏目周然,收受不法商贾之贿,趁夜,私领盐商入鸣鹤场,盗运官盐。历年累积,盗卖鸣鹤场官盐三千六百余引,获利甚重。”

“以致岁额短缺,绍兴批验所三年不给其支盐。其忍无可忍,最终对簿公堂。”

“是这秦姓盐商持引多年,却久久领不到盐,这才破罐子破摔吧?”

按照惯例,通常遇见这类涉及刑罚较重的案子时,府衙推官都要进行二审。时间有限,李斌暂时还没仔细看审案的过程细节,只是大致浏览了一遍案由,也就是状告何事。

在案由上,慈溪县衙的初审与府衙再审呈现出的说法高度一致。状告真实性这块,基本可以确定属实。

“不过他领不到盐,不去告绍兴批验所,怎得告起盐课司来了?而且某去岁也没听说慈溪县有报,鸣鹤场岁额有缺啊。”

“正是如此,某再审此案前,特意寻周府台,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