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枝忍俊不禁。
温汀从地上爬起来,只是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又坚强地重新爬到了高枝腿上。
这回倒是也学聪明,再没开口说话。
“主子。”
商陆将屋门推开,见高枝身上衣裳单薄,连忙退出去。
“没事。”
高枝将外衣取下来盖在身上,“你进来说话。”
商陆这才进来禀报:“主子,官家让您现在进宫一趟。”
“现在?”
高枝紧皱眉头,“夜深了,这个时辰过去做什么?官家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儿?”
商陆道:“应该是钦州的政事。”
既然是政事,高枝便不好再开口。
“我尽量早些回来,别等我,你先睡。”
鄷彻将小姑娘的衣襟给拢紧。
高枝瞧着人出门,不知怎么,心里总有些不安起来。
-
紫宸殿内。
鄷彻刚入殿,就瞧见鄷舟和鄷耀跟两个木桩一般站在旁边。
还有便是沈昔,也在殿中站着。
“官家。”
鄷彻作揖行礼。
“不必了。”
鄷帝面色凝重,“现在时辰晚了,你用过饭没有?”
“来的路上吃了一点。”
鄷彻询问:“是有何事?”
“若不是事出紧急,也不会让你此刻进宫。”
鄷帝叹了口气:“你可知沈贵人的本家在哪儿?”
鄷彻想了想,“鄷荣同我说过,在钦州。”
“是。”
鄷帝道:“钦州半个月前,出现了一种罕见的时疫,起初钦州知府还以为是寻常时疫,并未上报,
眼下时疫严重起来,传染的速度极快,周围十多个州县都出现了感染的病患。”
“……”
鄷彻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可出现了死亡情况?”
鄷帝垂眼,让小太监将折子递下去,“人数很多。”
鄷彻接过折子一目十行,面色越发沉重。
“官家的意思是,希望我去钦州?”
鄷彻问。
鄷帝看着人,面上始终是愧疚的,“你刚成婚不到一年,若非如此重大的情况,我不会想让你过去的,
阿彻,如今我手中可用之人,实在是太少了,别人去我不放心。
你放心,朕会派人保护你们的安危,还会派太医局跟着你们一起前去赈灾。”
鄷彻将折子还回去。
“臣明白。”
“……”
“可真有意思。”
鄷舟一出大殿,就抱怨道:“这种事知道找我们了,平日里没见过什么美差。”
鄷耀已经是心如死灰,“这种事,找你们就行了,找我干什么,我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去了能干什么,说不准第一个感染时疫。”
“官家想要培养你们。”
沈昔明白鄷帝的意思,开口道。
“难道不该先问问我们想不想被培养吗?”
鄷耀生无可恋,“我只想当个无忧无虑的小纨绔啊。”
“选你还正常些好吗。”
鄷舟抱着手,“沈家本家是钦州最大的权贵,又是你外祖家,你身上有一半沈家的血,选我算怎么回事。”
“好,那你日后别娶沈青。”
鄷耀古井无波道。
鄷舟顿时被噎住了,沈昔皱眉看过来,“谁要娶沈青?”
“……”
鄷舟急忙瞄了眼鄷彻,随即拉住人的手,转移话题道:“兄长你打算回去怎么说?嫂子会答应吗?”
鄷彻蹙眉。
“……”
高枝在外间等了两个时辰,男人才姗姗归来。
“怎么才回?”
她将热茶递给对方,“外头变天了,先暖暖身子。”
鄷彻接过茶,“谢谢。”
“怎么回事?”
高枝清楚,要不是大事,鄷帝不会在这个时辰将人喊过去的。
“不是什么大事。”
鄷彻将茶盏搁置下来,“钦州发生了一点时疫,官家让我和鄷舟他们一起过去看看。”
“时疫?”
高枝一愣,“我记得钦州是沈家本家。”
“嗯。”
鄷彻道:“所以官家才格外重视些。”
高枝总觉得对方瞒着自己,“时疫很严重吗?”
“还好。”
鄷彻语气很淡:“人吃五谷杂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