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时会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湿漉漉的寒气。
顾母的睡眠也开始被侵扰。她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境光怪陆离,但总有一个共同点。
她感觉自己的床边站了一个人。
那身影模糊不清,笼罩在一层灰暗的雾气中,有时高大,有时矮小。
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那个人影有时会缓缓地伸出手,那只手苍白、浮肿,仿佛在水中浸泡了许久,朝着她的脸颊探来,似乎想要触摸她。
她多次在深夜惊醒,冷汗浸湿了睡衣。
而就在她惊醒的瞬间,耳边似乎总能捕捉到一种声音。
那是小孩光脚踩在湿漉漉地板上的啪嗒声,那声音从幽深的走廊由远及近,不紧不慢,最终,准确地停留在她卧室的门外,然后……
一切归于沉寂,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顾瑜的精神也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
她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敢在夜晚去卫生间,每晚都必须紧紧挨着姐姐才能勉强入睡。
但即便在姐姐身边,她也无法获得真正的安宁。
她总感觉有人在贴着她的耳朵窃窃私语,那声音极细、极轻。
听不清具体内容,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恶意。
或者,在即将入睡的朦胧间,会听到一阵细细的、若有若无的笑声。
那笑声空灵而诡异,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瞬间就能将她惊出一身冷汗,睡意全无。
而大女儿努力维持着家庭的正常运转。
她料理家务,准备三餐,安抚父母和妹妹,照顾年幼的儿子。
但她自己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无处不在,如芒在背。
当她低头洗菜时,总觉得后颈处有冰冷的视线扫过。
当她整理房间时,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