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敲打着太原城的青石板,溅起的水花混着泥垢,在灯笼昏黄的光里晕出一片模糊的浊色。我缩在客栈二楼的窗边,指尖划过冰凉的窗棂,看着楼下行人匆匆的背影,忽然想起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月——那时我还以为,凭着现代的刑侦知识,总能在这玄幻乱世里寻条活路,可如今才懂,人心比妖术更难揣测,孤独比死亡更磨人。
“姑娘,您的热茶。”店小二将青瓷碗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我点头道谢,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斜对面的宅院——那是陈府的方向,今晚的风里,似乎都裹着不祥的气息。
果不其然,没过半盏茶的功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打破了客栈的宁静。佩蓉提着裙摆跑过楼下,发髻散乱,脸上满是泪痕,身后跟着几个家丁,呼喊着“陈老爷不见了”的声音在雨夜里格外刺耳。我心里一紧,抓起油纸伞便冲了出去,刚到街角,就撞见了同样往陈府赶的庞勇和夏冰。
“你怎么来了?”庞勇皱眉看着我,手里的斩妖刀在灯笼下泛着冷光。我晃了晃手里的罗盘——这是我穿越时代的唯一“遗物”,如今竟成了能感应妖气的法器,“罗盘有异动,今晚的雨不简单。”
我们跟着佩蓉往城郊找去,雨越下越大,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忽然,夏冰指着前方的破庙大喊:“在那儿!”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陈老爷抱着一尊木雕菩萨,在雨里手舞足蹈,嘴里念叨着“妖物莫来”,疯疯癫癫的模样让人心头发沉。
“陈老爷这是……”佩蓉想上前,却被我拉住。我盯着陈老爷的背影,罗盘指针疯狂转动,“不对劲,他身上没有妖气,倒像是在装疯。”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白色身影从破庙后闪过,我心头一凛——是白薇薇。
我们将陈老爷带回陈府,佩蓉忙着让人煮驱寒汤,我借口帮忙,悄悄跟在白薇薇身后。她果然没去厨房,而是绕到后院的密室门口,指尖凝起一缕白烟,轻易就解开了门锁。我躲在廊柱后,看着她从密室里拿出一个青铜盒子,打开时,里面竟泛着微弱的蓝光。
“你在看什么?”身后突然传来庞勇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差点碰倒廊下的灯笼。白薇薇听到动静,迅速将盒子藏进袖中,转身时脸上已换上温柔的笑意:“庞大哥怎么来了?我只是路过,见密室门没关,便想帮忙锁上。”
庞勇显然不信,却没拆穿,只淡淡道:“陈老爷刚回来,你还是去看看佩蓉吧。”白薇薇点头离开,走过我身边时,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的冷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晚,王生安排了伙计守在陈老爷房外,可天快亮时,还是出了意外——陈老爷不见了。我们四处寻找,最终在西城酒店的厢房里找到了他,只是那时,他已经吊在房梁上,脸色青紫,没了气息。佩蓉看到这一幕,当场晕了过去,我蹲下身检查尸体,发现他指甲缝里夹着一缕白色丝线,和白薇薇衣袖上的料子一模一样。
“是她干的。”我攥紧丝线,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白薇薇。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可眼底的得意却藏不住,“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陈老爷是自缢,有谁看到我动手了?”
王生派人搜查陈府,在陈老爷常抱的菩萨像里,找到了一个奇怪的仪器——铜制的外壳,里面装着齿轮和水晶,转动时能根据湿度变化预测天气。夏冰看着仪器,突然惊呼:“我爷爷说过,有种蛇妖怕水,遇到雨天就会法力大减,这仪器……难道是陈老爷用来测妖的?”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沉默了。我想起昨晚白薇薇在密室里拿的盒子,忽然意识到,那盒子里装的,或许就是能克制蛇妖的东西。可还没等我细想,街上又出了命案——两个流氓被人砍死在巷子里,身上没有挖心挖眼的痕迹,却有明显的爪痕。
“是‘林公子’。”素素哭着跑来找我们,手里攥着一朵枯萎的野花,“昨晚我被那两个流氓欺负,是他救了我,可他……他杀了人。”我们跟着素素去了案发现场,夏冰检查尸体后,肯定地说:“是妖爪的痕迹,而且这妖气,和之前挖心案的一模一样。”
王生让人盯着素素,想等“林公子”出现。傍晚时,“林公子”果然来了,他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野花,递给素素时,脸上满是温柔。可素素却将花摔在地上,红着眼眶问:“你到底是谁?我的眼睛,是不是你用妖术治好的?”
“林公子”愣住了,随即苦笑一声,摘下发冠,露出一头银色的长发——是小易。“我是妖,可我没害你。”他抓住素素的手,语气急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