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剑有多强。
李莲花倒没什么兴趣了解。
再强,于他而言也不过如此。
他注意到的是那个不止一次听到的称呼,兵人。
兵,兵器。兵人,被当做兵器一样的人?
听起来就莫名很不舒服,让他忍不住皱眉,这个称呼天然带着种冷酷无情的味道。
“何为兵人?为何你是兵人?”
富贵神色微顿,兵人,他其实并不想过多提及,静默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
“兵人,是一气盟最锋利的,杀妖的剑。”
他抬眸,看向目光关切的李莲花,垂于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
这瞬间,他竟然有些庆幸。
庆幸李莲花和自己不在同一时空。
自己不必以兵人的身份和他相识,同时,他不懂兵人是怎样的存在,也就不会因兵人身份疏远畏惧自己。
“至于为何是我,我因维护一气盟的稳定而存在,生来便是兵人。”
说话时,他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好似一切都很不值一提。
轻描淡写道出这些加诸于他身上的枷锁,不觉得有任何苦痛,难以忍受。
可这句话:生来便是兵人。
却戳得听者刺刺的心疼。
李莲花愣怔失语,喉咙有些干哑,这几个字听起来轻飘飘的。
却沉甸甸坠着富贵这二十来年无可选择的工具人过往,被严苛要求,不得自由。
原来,他在出生前便被一群大人决定了人生,还没长大就被压上了重重的责任。
成为兵人不是他的选择,而是他人剥夺了他的人权,强行加诸在他身上的枷锁
李莲花不禁想问。
这么多年,他可曾有一刻为自己活过?
小胖鸟咬着一大口肉,愣愣抬起头来,眼神都有些呆滞。
难以想象,出生便成为兵人的富贵,他过往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李莲花吃面的动作停住,一口面条在筷子上挑了许久,都没喂进嘴里。
此时此刻,饶是能言善道如他都不免有些词穷,脑子里闪过很多话语,却找不到一句适合在此刻说的。
安慰?可心性坚韧的富贵,未必需要安慰。
忽略?又忍不住怜惜,无法若无其事略过。
“你的面,再不吃会坨掉的。”
富贵看到他们的反应,大概猜到他们的想法,于是若无其事岔开话题。
好意的提醒声传入耳畔,唤回注意力。
“啊,是。”李莲花回过神,瞅了眼平静的富贵,扯了扯嘴角,却笑不达眼底。
低头将挑起的面条吃进嘴里,继续吃了起来。
只是明明刚才吃着还恰到好处的面,这会儿再吃,不知怎地就没了滋味。
“咻咻咻~”
那头又传来了挥剑的声音。
咽了两口面,李莲花再抬眼看去。
发现刚刚停下片刻的富贵又已经提剑开始练习,专注认真,精益求精。
一遍遍不知疲倦打磨着每一个招式,只为能得到丁点的进步。
他看着此时此刻的富贵。
眼前,却仿佛出现了以往二十多年时光里,富贵练剑的身影。
栉风沐雨、辛勤不辍修行,持剑一点点从生疏到熟练,直至如今的炉火纯青。
日复一日,他在这方寒潭之中,孤单的长大,只有他的剑,陪着他走过春秋冬夏。
何其寂寥,何其……惹人怜惜。
小鸟儿落在莲台上那抹灵力耗尽,光幕也缓缓消失挂断,眼前那抹孤单的练剑身影消失,却又如何都挥之不去。
他是人,不是杀妖的工具。
不该是这样的……
“花花,我好难受。”
小胖鸟捂着闷闷的胸口,低落道。
“谁都喜欢安静乖巧的小朋友。”
“可真的看到乖巧如富贵,无怨无悔,甘做一柄为一气盟付出的剑,没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我真难过得想哭。”
“我反倒希望,他不要这样听话乖巧,能够恣意任性些。”
李莲花眉眼微拢,压下怜惜之情引出的些许酸涩,谁说不是呢。
唉~他摸摸小胖鸟的脑袋。
也难怪王权富贵是这样疏离冷淡的性格,想来是从小就被压抑性格,不被允许有过于外放的情绪。
因而哪怕是笑,都那么含蓄内敛。
小鸟儿贴贴花花的手心,求主意询问:“我们能怎么帮帮他呢?”
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