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冷意,在长安时便已知父王凶讯,却偏要等到丧报传出才大张旗鼓地回来。这般做戏给谁看?
纸钱在火焰中蜷曲、变黑,最终化作灰烬。高桓权缓缓直起身,依旧背对着高恒。
那你呢?守在父王灵前这些时日,可曾查出父王真正的死因?
高恒的呼吸明显一滞。
高桓权终于转过身,烛光映照下,他的脸色苍白如鬼,唯有那双眼睛亮得骇人。
“守在王宫之中,守在父王身边的是你,但是父王却这么不明不白的薨逝了。”
“高恒啊高恒。”
“连个活人你都守不住,还妄想守着高句丽的江山?”
“这么多天了,连父王的死因都查不出来。”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做高句丽的新王?”
高恒气得浑身发抖。
“你勾结大唐,意图卖国求荣!如今倒来反咬一口!
卖国求荣?高桓权冷笑一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高恒,若不是我在长安周旋,此刻大唐的铁骑早已踏平平壤!”
“还有外面那些可笑的流言,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长安传到了平壤城,在平壤城里传开的?这背后,到底是谁?你就没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吗?”
“跟着在外人的身后,对着自家兄长恶语相向,高恒,你也配?!”
高桓权在高恒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可知父王临终前,为何要将朝政交给你?不是因为你是最合适的继承人,而是因为你最好控制——无论是高宝藏,还是渊盖苏文。
高恒踉跄着后退。
“父王没有什么别的选择,选你也不过是下下之策,他看错人了!”高桓权并没有几次放过高恒,继续说着:“他以为暂时的隐忍退让就能保全高氏,却不知有些人,从来就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
你胡说......父王他......高恒正欲反驳。
灵堂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噤声。只见渊盖苏文带着一队侍卫,正站在门外。
殿下,渊盖苏文微微躬身,脸上神色淡漠:“夜深了,还请节哀。明日还要商议登基大典的事宜。
他的目光在兄弟二人之间扫过,最后定格在高桓权身上: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高桓权与渊盖苏文对视片刻,忽然笑了:
大对卢说得是。有些事,确实该早日定下来。
高恒被高桓权那番话刺激得双目赤红,他猛地看向门外的渊盖苏文。
“父王有遗诏!废高桓权世子之位,立我为世子。”
“大对卢,高桓权与大唐勾结,卖国求荣,他已经不是世子了!”
渊盖苏文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恭敬的面具,语气却带着冰冷的警告:
二殿下慎言,世子殿下乃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若是二殿下有遗诏,还请拿出来,公之于众。”
高恒微微一顿。
“父王的诏书,他的诏书,在王叔那里。”
渊盖苏文眼神里闪过一抹笑意,想起了今日见到的高宝藏。
“那就,请宝藏王到宫中一叙吧。”
“不过,如果宝藏王手里有王上的遗诏,那在王上薨逝之后,就应该立刻拿出来了,二殿下,这个时候你才提起,即便是拿出了诏书,难免有,伪造之嫌啊。”
高桓权瞳孔猛缩,眸光惊讶的看向渊盖苏文。
渊盖苏文这番话,让高桓权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位大对卢根本不在乎诏书是真是假,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只要诏书此刻才出现,那就是伪造的。
不仅仅高恒要倒霉,连带着高宝藏,也要背上罪名,被他铲除。
不行,高恒这个蠢货可以死,但是高宝藏不能死。
本来身边就没有几个能信得过的可用之人,要是高宝藏一死,自己就更加孤立无援了。
高桓权马上就想明白了,要保高宝藏。
就在高恒还要争辩之时,高桓权突然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高恒!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这一声怒斥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渊盖苏文都略显意外地挑眉。
高桓权痛心疾首地指着高恒:父王刚刚薨逝,你就在灵前编造这等谎言,是要让父王死不瞑目吗?王叔这些日子为操持丧事心力交瘁,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