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9章(1 / 1)

“梁氏,我只问你。那日假山里,余余是不是碰到了死老鼠?或者鼠洞?嗯?”

乳母那日对她刻意的‘知会’,更像是一种预告,作为李余身边起居饮食的话语权人,明洛没办法不怀疑她。

梁氏闻言身子明显颤了下。

张阿难已经有了上去捉人拷问的冲动,但一看明洛的面无表情,再多情绪都忍住了。

“小人……奴不知。奴只是按部就班地陪着十四郎去了他平时玩的地方。”梁氏话语里已然含了哽咽。

明洛轻声问:“是谁让你按部就班的?”

世上永远没有那么多巧合。

梁氏终究心虚,她或许不知道具体的‘鼠疫’,但李余那日的忽然发烧然后退下着实吓到了她。

因着不知所以然,慌乱之下,她马上来和明洛报。

好在李余身边的宫人足够多,明洛昔日对他们的恩惠也都还未消散,到底有人连滚带爬出来大声道:“那日十四皇子说了,他说那里有一股臭味,特别难闻……可乳娘还一直说那里是他之前最爱玩的,怎么今日不爱玩了……”

这一句开篇,后面紧随了许多细枝末节的言语。

张阿难则直接拎起了抖若筛糠的梁氏。

明洛脸上的肌肉微微一搐,半晌才冷声问:“梁氏,你自己说。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说法。”

她心底的裂纹不在乎多一条,但每一条她都要清楚明白。

“是小人罪该万死,但小人真的不知道是鼠疫!说是要小人按照往常一样引十四皇子去假山后就好,玩一会就好了!小人真的不知道是鼠疫!”

梁氏喊得歇斯底里,她顾不上其他人,只狗一般地爬到明洛跟前,嚎啕大哭:“小人没办法,是被威胁的!是有人拿着小人孩子的平安符威胁小人!小人没办法!”

“是谁?”

明洛很是疲倦地塌了身子。

她从来挺直的背脊,到这一刻也有了一点蜷缩。

“是一个胡子没刮干净的内侍。小人之前从来没见过他,他其他什么都没说!”

梁氏的情绪完全濒临崩溃。

“胡子没刮干净?”张阿难听得眼中满是森冷。

“你现在去查肯定查不到。对方故意留了点胡须,好给旁人这样的记忆点,以至于梁氏你根本不会记不得其他的点。他但凡刮干净胡须,不就泯然众内侍了吗?”

明洛心底的厌憎翻涌如潮,极力克制着一字一字来道,她自问对梁氏,恩威并施,该用的手段都用了,什么都不少。

可终究抵不过有心人。

会是谁呢?

韦贵妃吗?

放眼望去,满宫里她明面上的敌人好像是这位……其他人,总不能是巢王妃吧?

又或者是某位暗地里妒忌她的妃嫔,伺机而动,一击必杀地成了。

也不对。

对方需要有宫外的人手,不然就算没能偷到梁氏孩子的平安符,但起码得见过平安符长啥样吧?

梁氏死死攀住桌案一角,不想被人拖开带走,一味地求明洛不要牵连她的孩子,她罪该万死,什么都好说,但她真的愿意拿自己的命换李余的,她不知道是鼠疫!

“嗯,我问你,那平安符只是像还是说……是你孩子身上原本那个?”明洛觉得人真的可以很坚强。

原来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精神上愿意坚持,那么就一定可以咬牙撑下去,哪怕身心都已经支离破碎。

她平静地令人发指。

梁氏愣了一秒,想说就是原本那个,但好像又看得不那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