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李子渊脱下官帽,随手扔在桌上,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痛快!真是痛快!你是没看见那个守将刚才那个样子,被我吓得脸都绿了,哈哈哈……”
慕容雪一边操控着船舵,一边看着他,眼中也满是笑意。
“大人这招狐假虎威,真是用得出神入化,属下佩服。”
“这叫心理战,对你们这些搞情报的很重要,以后多看多学。”
李子渊解开领口的扣子,让江风吹进自己的衣服里,然后边指点慕容雪道。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嚣张,你越嚣张他们就越心虚,你要是唯唯诺诺的,他们反而要上来查你了。”
说完,他走到船尾,看着身后那已经被远远甩开的鬼哭滩,眼神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不过,这一关过了,下一关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过了鬼哭滩就是湘江,那里水面宽阔,但也意味着,赵显的水师主力很可能就在那里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而且,刚才那一闹,虽然骗过了那个守将,但也暴露了我们的行踪,等他反应过来,赵显肯定会调集重兵,在前面布下真正的天罗地网。”
“前有敌人,后有追兵,接下来才是我们真正的生死考验。”
他转过身,看着慕容雪,认真地问道。
“雪儿,你害怕吗?”
慕容雪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如铁。
“只要跟着大人,便是刀山火海,属下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
李子渊一把握住她的小手。
“那我们就一起闯一闯这龙潭虎穴,让赵显看看,什么叫拦不住的过江龙!”
此时,在船舱里面。
苏伯安正趴在门缝上,透过缝隙,看着外面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和那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女子,他的眼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这个李子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真的是那个传说中杀人如麻,奸淫掳掠的国贼吗?
如果是,为什么他会对下属如此信任?为什么他能在绝境中谈笑风生?为什么他身上会有那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追随的气度?
还有那封信……那些属于父亲的字迹……
苏伯安的心有些乱了。
夜,渐渐深了。
江水拍打着船舷,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像是一首催眠的曲子。
船舱内的烛火摇曳,将李子渊和慕容雪的身影投射在舱壁上,显得格外温馨。
苏伯安被扔在角落里,虽然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一会儿是父亲那封信上的字迹,一会儿是李子渊那张时而冷酷,时而嬉皮笑脸的面孔,一会儿又是那翻滚着羊肉片的火锅……
“咕噜……”
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他羞愤地把头埋进那厚厚的地毯里,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逃避现实,也逃避那个正在一点点崩塌的信仰。
……
次日清晨。
湘江之上,大雾弥漫。
白色的晨雾像是一层厚厚的轻纱笼罩着宽阔的江面,五步之外便看不清人影。
这种天气,对于行船来说是大忌,极易触礁或迷失方向。
但对于正在逃亡的李子渊来说,这却是老天爷赏赐的最好掩护。
“好雾啊!”
李子渊站在船头,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虽然这个时代没有皮蛋,但他用咸鸭蛋代替了,味道也差强人意,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这种天气,就算是赵显开了天眼也别想找到咱们。”
慕容雪站在他身后,手里也端着一碗粥,虽然也是一脸的惬意,但职业的警觉性让她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大人,雾大虽然隐蔽,但也容易撞船,而且……若是敌人的水师利用这雾气设伏,我们也难以发现。”
“放心吧。”
李子渊吹了吹勺子里的热粥。
“赵显的水师我了解,都是些旱鸭子练出来的半吊子,这种大雾天,他们恐怕早就吓得抛锚停船,躲在船舱里赌钱喝酒了,哪敢出来瞎晃悠?”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看向被提溜到甲板上透气的苏伯安。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这位昔日的贵公子此刻面容憔悴,眼窝深陷,那身锦袍也变得皱皱巴巴,看起来就像个落魄的乞丐。
但他那双眼睛,盯着李子渊手里的粥碗,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