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锦被不错,带上,带上……”
“嗯,这套茶具竟然是景德镇的官窑,雪儿,带上……”
“这箱银子……嘿嘿,当然要带上了,谁会嫌钱多呢?你说是吧,雪儿。”
李子渊就像个进村扫荡的土匪,把楼船里所有值钱实用的东西全给搜刮了一空。
苏伯安看着这一幕,嘴角一直在抽搐。
这哪里是总督?这分明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强盗!
等到快哨船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吃喝用度一应俱全后,李子渊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好了,咱们该跟这艘漂亮的大船说再见了。”
他走到楼船的底舱,那是存放压舱石的地方。
他拔出军刺,在船底最薄弱的几处木板上,狠狠地凿出了几个大洞。
江水立刻“咕嘟咕嘟”地涌了进来。
“走!”
三人跳上快哨船。
李子渊并没有急着开船,而是将快哨船划到了楼船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
随着江水的灌入,那艘庞大的楼船开始缓缓下沉。
它的吃水线越来越深,船身开始倾斜,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最终,在一阵巨大的气泡翻涌声中,这艘象征着权力和奢华的官船彻底沉入了湘江的滚滚波涛之中。
“可惜了,那么好的木头。”
李子渊假惺惺的叹了口气,要不是距离岭南太远,无法带回去,他实在是不想破坏掉这艘大船。
“大人,为什么要凿沉它?”
慕容雪不解地问道。
“留着它顺流漂下,不是更能迷惑敌人吗?”
“不。”
李子渊摇了摇头,指着沉船的位置说道。
“这里是航道最窄的地方,这艘船沉在这里,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绊脚石,赵显的水师如果追上来,大船过不去,只能换小船追我。”
“而一旦换了小船,他们的数量优势和优势就会大打折扣。”
“而且……”
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这艘船沉没的位置很微妙,会形成一个暗流漩涡,如果不熟悉水情的人贸然闯入,嘿嘿,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慕容雪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凿船不仅仅是为了毁尸灭迹,更是一个李子渊精心布置的陷阱!
自家这位大人,真是一肚子的坏水……哦不,是计谋。
快哨船虽然比不上楼船舒适,但胜在轻便快捷。
李子渊对这艘船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改装。
他利用船上的备用木料和帆布,在船身两侧加装了两个简易的浮筒,这大大增加了船只的稳定性,即使在风浪中也不易翻覆。
他又调整了风帆的角度,并在船尾加装了一个更灵活的舵,使得这艘船的操作性提升了一个档次。
“坐好了,老司机要发车了。”
李子渊站在船尾,一手操舵,一手拉帆。
快哨船如同一条黑色的剑鱼,划破江面,向着下游疾驰而去。
苏伯安裹着那张虎皮,缩在船舱的角落里,虽然船身不大,但因为有了李子渊的改装和那些厚实的物资,倒也不觉得太过颠簸和寒冷。
他看着正在专心驾船的李子渊,和在一旁帮忙整理物资的慕容雪,心中那种复杂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这一路上,他看到了李子渊的冷酷无情,也看到了他的智计百出,更看到了他对下属的关怀备至。
这和他印象中那个十恶不赦的国贼完全对不上号。
“喂。”
李子渊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
“想什么呢?一脸便秘的表情。”
李子渊没有回头,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苏伯安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杀你?”
李子渊笑道。
“你留着我,不就是为了威胁我父亲吗?”
苏伯安冷冷地说道。
“威胁?”
李子渊摇了摇头。
“呵呵,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也太小看你父亲了,你父亲苏文成那可是个老狐狸,你以为他真的会被你这个儿子牵着鼻子走?”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救你,只是为了让他安心,我要让他知道,跟着我李子渊,不仅能保住命,还能保住家,这叫……收心。懂吗?”
李子渊转过身看着苏伯安继续道。
“至于你,苏公子,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应该知道兼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