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李姨的！”

孩子走后，李萱立刻锁上房门，将半块玉佩凑到烛火下。玉面的阴纹里果然藏着细小的符咒，与她记忆中母亲销毁的“认主咒”一模一样。更让她心惊的是，玉角的血迹里混着根长发，乌黑微卷——是母亲的头发！

母亲出事了！

她的指尖开始发抖，想起第87次轮回，母亲为了救她，被黑袍人钉在观星台的铜镜上，银钉穿透肩胛，血顺着镜面淌下来，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河。那时母亲对她笑，说“萱儿记住，双鱼玉佩的阳纹里，藏着回家的路”。

“小主，太子妃派人来请，说英儿殿下又咳了，非要等你去才肯喝药。”春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李萱将半块玉佩藏进发髻，用银簪固定住。走到东宫暖阁时，常氏正拿着药碗发愁，朱雄英趴在枕头上，小脸憋得通红，看见她进来，立刻掀开被子扑过来。

“姨母！”孩子的小拳头捶在她心口，“你怎么才来？我梦到你掉水里了，好多黑袍人抓着你不让上来。”

李萱抱住他，后背的冷汗浸湿了中衣。这孩子总能预知危险，第103次轮回，他就是这样，拽着她的衣角不肯放，才让她躲过了郭惠妃埋在御花园的陷阱——那里插满了削尖的竹篾，后来李德全说，光清理碎肉就用了三桶水。

“姨母这不是来了吗？”她捏了捏孩子的鼻子，“快喝药，喝了我们去放风筝，放比上次还高的。”

朱雄英皱着眉喝了药，药汁顺着嘴角淌下来，苦得他直皱眉。常氏递过蜜饯，低声说：“妹妹，刚才马皇后派人来，说晚膳在坤宁宫设了家宴，特意叮嘱你务必到场。”

李萱的目光落在药碗上。碗沿沾着点白霜，是“寒骨散”的痕迹——第76次轮回，马皇后就是让太子妃的陪房在药里加了这个，朱雄英咳了整整一个月，最后咳血而亡，常氏被问责，罚去守皇陵，三个月后就“病逝”了。

“我去，”她替朱雄英擦了擦嘴角，“正好有些事，要问问皇后娘娘。”

常氏的脸色白了：“妹妹……”

“太子妃放心，”李萱拍了拍她的手，指尖的温度带着安抚的意味，“我带春桃去，她的外祖父是太医院的院判，辨毒的本事比太医还厉害。”

坤宁宫的暖阁里熏着浓重的檀香，马皇后坐在主位上，赤金抹额下的眼神像淬了冰。李萱刚屈膝行礼，就听见“哐当”一声，达定妃的玉盏摔在地上，碎片溅到她的裙角。

“哎呀！”达定妃捂着嘴惊呼，“妹妹的裙摆沾了晦气，快让人换下来！”

宫女捧着件石榴红的宫装上来，领口绣着并蒂莲，针脚里缠着细如发丝的银线——是“噬心丝”！第121次轮回，郭宁妃穿了件同款宫装，在宫宴上跳舞时，银线遇汗释放毒素，她当场口吐鲜血，朱元璋抱着她冲向太医院，龙袍被她的指甲抓破了好几处。

“多谢达定妃好意，”李萱按住裙摆，银簪在袖中转了个圈，“臣妾刚从东宫来，身上沾着英儿的药气，怕污了新衣服，还是不换了。”

马皇后的脸色沉了沉：“李才人倒是越来越有架子了，本宫的家宴，连件体面衣服都不肯穿？”

“娘娘恕罪，”李萱抬眼，目光坦荡，“臣妾实在是怕了——前几日穿了件新衣服，结果浑身起疹子，太医说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陛下心疼，就让臣妾只穿旧衣。”

郭惠妃“噗嗤”笑出声：“妹妹这是说宫里有脏东西？”

“或许吧，”李萱的目光扫过她们，“毕竟……观星台刚挖出半块染血的玉佩，谁知道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马皇后的茶杯猛地一顿，茶水溅在手上：“你说什么？玉佩？”

李萱假装惊讶：“娘娘不知道？吕氏宫里的人说，是允炆殿下挖出来的，还送了半块给臣妾呢。”她故意顿了顿，“不过臣妾看着那玉沾了血，怪吓人的，就还给允炆了。”

暖阁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李萱看着她们交换眼神，心里冷笑。第137次轮回的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母亲在提醒她——决战提前了。

晚膳的菜一道道上来，李萱每道菜都让春桃用银簪试过，果然在“燕窝羹”里试出了黑痕——是“牵机引”。她刚要开口，就听见殿外传来朱元璋的声音，带着怒意：“你们在吵什么？”

众人连忙行礼，朱元璋大步走进来，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蓝——蚀魂墨！他被夺舍了！

李萱的指尖瞬间冰凉，下意识摸向发髻里的半块玉佩。朱元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空洞得没有一丝温度，突然抬手，指着她厉声道：“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