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聊着。”
偏殿的窗台上摆着盆兰草,是常氏亲手种的,叶片上还沾着水珠。李萱把朱雄英放在铺着软垫的榻上,从袖中掏出个布偶——是她昨夜赶制的,用红布缝的小老虎,眼睛缝得歪歪扭扭。“英儿看,这是什么?”
“老虎!”朱雄英抢过布偶,小手揪着老虎的尾巴,“和父皇画的一样!”他突然凑近李萱耳边,声音细若蚊蚋,“姨母,我昨天看见吕侧妃宫里的人,在我院子后面埋东西,用黑布包着,圆滚滚的像……像人头!”
李萱的呼吸骤然急促。黑布包着的圆东西?是魇镇用的小木人!第73次她就是在朱雄英的院子里挖出了那些木人,上面还扎着银针,针尾缠着孩子的头发。她按住朱雄英的肩,指尖微微发颤:“英儿还记得埋在什么地方吗?”
孩子指了指窗外的海棠树:“就在那棵树下,我看见土是新翻的。”
李萱把布偶塞进他手里:“英儿拿着老虎,在这等着姨母,姨母去去就回。”她转身往外走,刚到海棠树下,就看见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往土里埋东西,黑布在阳光下泛着光。
“住手!”李萱喝了声,小太监吓得手一抖,黑布包掉在地上,滚出个小木人——胸口贴着朱雄英的生辰八字,眉心钉着根银针!
小太监转身就跑,李萱追上去,银簪掷出,正中他的脚踝!孩子惨叫着摔倒,露出张熟悉的脸——是吕侧妃宫里的小禄子,第70次给朱雄英下“长眠散”的就是他!
“说!谁让你埋的!”李萱踩住他的背,银簪抵住他的脖颈,针尖刺破皮肤,渗出血珠。
小禄子吓得涕泪横流:“是……是吕侧妃!她说……说只要埋了这个,英儿殿下就会生病,到时候……到时候您就会被陛下怪罪!”
李萱的心脏像被冰锥刺穿。吕氏竟从这个时候就开始算计朱雄英!她刚要问话,就听见常氏的声音:“萱儿妹妹,怎么了?”
常氏抱着朱雄英站在门口,脸色白得像纸,看见地上的小木人,突然捂住嘴,眼泪掉了下来:“这……这是……”
“是吕侧妃的手笔。”李萱捡起小木人,银针在阳光下闪得刺眼,“太子妃,我们必须告诉陛下。”
朱元璋赶到时,小禄子已经被捆了起来,嘴里塞着布,呜呜地叫。他看着地上的小木人,脸色黑如锅底,一脚踹在小禄子身上:“拖下去!往死里打!问出是谁指使的!”
“陛下,”常氏抱着朱雄英,声音发颤,“英儿还小,经不起这样的惊吓,求陛下……求陛下严惩凶手!”
朱元璋的目光落在朱雄英身上,孩子吓得躲在常氏怀里,小手紧紧攥着布偶老虎。他的眼神软了些,走到李萱身边,拿起那个小木人,指腹抚过上面的针孔:“又是魇镇?马皇后就是这么管后宫的?”
李萱知道他这话是说给坤宁宫听的。她把账册里的朱砂采买记录递过去:“陛下,这是尚宫局的账册,吕侧妃宫里的朱砂用度异常,怕是和这魇镇脱不了干系。”
朱元璋翻看账册时,指节捏得发白。就在这时,李德全匆匆跑来:“陛下!马皇后娘娘来了,说……说要亲自处理这后宫秽事。”
马皇后走进来时,凤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她看都没看地上的小禄子,径直走到朱元璋面前:“陛下,后宫出现魇镇,是本宫失察,请陛下降罪。只是……”她话锋一转,看向李萱,“李才人刚掌尚宫局就出了这种事,怕是有人不服管教,故意给她难堪吧?”
“皇后的意思是,”李萱冷笑一声,“有人敢在尚宫局的眼皮子底下搞魇镇,是我无能?”她把小木人扔到马皇后面前,“那这上面的朱砂,还请皇后解释解释,为何与坤宁宫采买的一模一样?”
马皇后的脸色变了变,强作镇定:“本宫用朱砂是为了画符祈福,怎会和这秽物扯上关系?李才人莫不是想借题发挥,污蔑本宫?”
“臣妾不敢,”李萱屈膝行礼,“只是尚宫局的账册记得清清楚楚,还请陛下明察。”
朱元璋把账册往马皇后面前一摔:“查!给朕仔细查!从采买的太监到经手的宫女,一个都别放过!谁敢徇私,朕诛他九族!”
马皇后的嘴唇哆嗦了下,终是没敢再说话。李萱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知道这一局自己赢了,但也清楚,马皇后绝不会善罢甘休。
回到承乾宫时,春桃正拿着块玉佩擦拭,玉面的裂缝处缠着红绳。“小主,这是您落在东宫的玉佩。”她把玉佩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