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吕本想借他们的手除掉英儿,好让允炆上位。”
李德全的手抖得厉害,连忙跪下:“奴才这就去禀报陛下!定要让吕本这奸贼碎尸万段!”
“等等,”李萱叫住他,“别惊动陛下,就说……就说宫灯的样式不合心意,让吕本亲自来承乾宫修改。”她顿了顿,眼底闪过抹冷光,“本宫要亲自问问他,这铜人上的针,是想扎穿谁的心。”
李德全领命而去,殿里只剩下炭火盆里偶尔爆出的火星。李萱走到案前,看着两个孩子趴在灯笼骨架上画老虎,朱雄英的小手不小心碰倒烛台,蜡油滴在朱允炆的手背上,孩子却没哭,只是皱着眉说“不疼,像皇祖母腌青梅的糖霜”。
李萱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这两个孩子,一个张扬如骄阳,一个内敛似明月,本该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地长大,却被卷入这深宫的阴谋诡计里。她想起第78次轮回终结前,朱元璋抱着她说“以后再也不会让孩子们受委屈了”,原来他早就为他们撑起了片天。
“英儿,允炆,”李萱蹲下身,替他们擦掉手上的蜡油,“元宵节皇祖母带你们去太液池放灯好不好?放最大的那种,能载着你们的心愿漂到天边。”
朱雄英拍着小手说好,朱允炆却突然抱住她的脖子,声音细若蚊蚋:“皇祖母,我不想让吕爷爷来改灯笼,他看我的眼神……像狼。”
李萱的心脏骤然缩紧。孩子的直觉总是最准的。她想起第73次吕本看朱允炆的眼神,像在看件精心打磨的工具,而非亲人。她拍着朱允炆的背,轻声说:“别怕,有皇祖母在,谁也不能伤害你们。”
正说着,就见吕本穿着件簇新的锦袍走进来,手里捧着卷新的宫灯图纸,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娘娘唤下官来,是觉得这宫灯样式哪里不妥吗?下官这就让人修改。”
李萱没看图纸,只是指着炭盆里的黑疙瘩:“吕侍郎来得正好,本宫刚在糖糕里发现个好玩的东西,你瞧瞧这是什么?”
吕本的脸色瞬间白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炭盆:“娘娘说笑了,下官送来的糖糕都是干净的,许是……许是哪个奴才恶作剧。”
“哦?是吗?”李萱拿起案上的宫灯图纸,“那这图纸上的锁魂阵,也是哪个奴才画的?”她将图纸往吕本面前一摔,“吕本,你勾结黑袍人,想用宫灯引邪祟入宫,还敢用魇镇加害皇孙,你当本宫是瞎的吗?”
吕本“噗通”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娘娘饶命!是下官一时糊涂!是黑袍人逼我的!他们说……说不照做就让允炆……”
“住口!”李萱厉声打断他,“你也配提允炆!你用他当幌子,行这阴毒之事,就该千刀万剐!”
吕本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招了:“是……是下官错了!下官这就去杀了黑袍人!求娘娘饶了下官这一次!”
“不必了,”李萱的声音冷得像冰,“本宫已经让人在宫灯里放了硫磺,等他们自投罗网就是。至于你……”她看向李德全,“把他关进慎刑司,好好查查他这些年做的好事,一个都别漏了。”
吕本被拖下去时,哭喊着“允炆救我”,声音凄厉得像鬼叫。朱允炆吓得躲在李萱怀里,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襟:“皇祖母,他……他会变成鬼来找我吗?”
“不会的,”李萱拍着他的背,指腹擦过他颈后的朱砂痣,“坏人生了坏心,死后会被阎王收走,变不成鬼的。”
朱雄英也凑过来,小手搂住她的胳膊:“皇祖母说得对!就像书上说的,邪不压正!”
李萱看着两个孩子,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灯笼的影子,像只展翅的蝴蝶。她腕间的双鱼玉佩轻轻发烫,红痕桃花纹在玉面流转,像在为这破局的时刻,轻轻颔首。
真好啊。
那些藏在暗处的鬼,那些包藏祸心的计,终于在稚语童言里,露出了原形。
这一世,她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护着孩子们走过所有的沟沟坎坎。
腕间的玉佩暖得像块小小的太阳,映着两个孩子熟睡的脸,也映着这深宫难得的安宁。
足够了。
真的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