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帝心中一动,暗自纳闷。这丫头怎么这般看着自己?那眼神太过直白,太过通透,仿佛能看穿自己心底所有的想法一般,直看得他有些不自在,脸颊竟微微泛起热意。他自然不知道,花小蝶天生异禀,自穿越而来后,便多了一项能听见他人心声的异能,此刻正将他心中对太子的吐槽、担忧与算计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不落。
被心爱的侄女这般“审视”着,南楚帝莫名有些尴尬,抬手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这死丫头,还在偷偷笑!他故作严肃地瞪了花小蝶一眼,可眼底的笑意却不由自主地松动了几分——方才因太子之事而起的郁气,竟被这丫头的古怪模样冲淡了些许。
“还不回去好好休息?”南楚帝沉下脸,语气中带着几分帝王的威严,又夹杂着几分长辈的关切,“你身子刚好,禁不起这般折腾。在这里杵着做什么?朕说的话你当耳旁风吗?这是圣旨!违抗圣旨,可是要杀头的!还不快回房躺着去,仔细养着身子!”
花小蝶闻言,心中更是憋笑憋得难受,肩膀微微颤抖。这里是嫡母的灵堂,庄严肃穆,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皆在,她自然不敢放肆,可方才听见的那些心声,实在让她忍俊不禁。原来在皇帝伯父心中,那位在外人眼中威严赫赫、战功赫赫的太子殿下,竟是这般一个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她一直以为,太子令烈身为一代战神,年纪轻轻便战功彪炳,又身居储君之位,定是沉稳内敛、胸有丘壑,心性坚定如磐石。却没想到,他竟自负到认为仅凭一己才华便能治理国家,将帝王之术看得如此简单,这般天真,这般幼稚,将来如何能担起帝王之责,如何能守护这南楚万里江山?
这般想着,花小蝶反倒有些不想走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位心思深沉、运筹帷幄的皇帝伯父,究竟会用什么法子来“收拾”这个刺头太子,如何打压他的嚣张气焰,让他学会收敛心性。可南楚帝已经下了圣旨,她虽是皇帝宠爱的侄女,终究是臣子,君无戏言,圣旨之下,岂敢违抗?
正犹豫间,花小蝶心中忽然灵光一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皇帝伯父想给太子出难题,打压他的气焰,自己何不趁机推波助澜,抛砖引玉一番?一来,能帮伯父达成心愿,让太子吃点苦头,学学如何做人做事;二来,也能报那日被太子冤枉、受了皮肉之苦。天牢的寒夜,还有被硬生生折断的左臂,那份痛楚,她可没忘;三来,还能看看嫡长姐花辛的反应,瞧瞧这位表面温柔贤淑的长姐,在关键时刻会如何自处。这倒是个一举多得的好主意。
想到这里,花小蝶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对着南楚帝微微欠身,动作优雅得体,声音清脆悦耳,如珠落玉盘:“是,伯父,小蝶谨遵圣谕。只是小蝶还有几句话想跟长姐说,事关姐妹情谊,说完便走,绝不多耽搁,伯父能否容小蝶把话说完?”
南楚帝见状,不由得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他太了解这个侄女了,自小便是个古怪精灵的性子,鬼主意多如牛毛,胆子也大,此刻这般模样,定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可他素来疼宠这个侄女,当年因为喜欢他便将她接到宫中养了一段时日,看着她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实在不忍拂了她的意。只得无奈地笑了笑,对着她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几分纵容:适可而止,莫要太过放肆,扰了灵堂的清净。
花小蝶接收到伯父的眼神,俏皮地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明白分寸。她转身,裙摆轻扬,如蝶翼般划过地面,缓步走向跪在灵前的花辛。
自她穿越而来,占据这具身体后,便发现了一件怪事——她能听见所有人的心声,上至皇帝伯父,下至宫中的小太监、小宫女,唯独听不见这位嫡长姐花辛的心声。这让她颇为好奇,也多了几分警惕。但即便听不见,花小蝶也能轻易看穿这位嫡长姐的真面目。
在外人看来,花辛温柔贤淑、善良大度,是人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