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大蕃王妃梅洛烟(2 / 4)

在课堂讲述赤心营故事,被乡绅举报“传播妖言”。官府派人查抄其宅,烧毁手稿。当晚,那批纸灰竟在空中凝聚成形,化作一位披甲将士虚影,立于县衙门前,连喊三声“我名赵五斤,战死于景和九年腊月十七”。次日清晨,全县百姓皆梦到同一场景,醒来后喉头腥甜,吐出的唾液中竟含微量血丝。

    恐慌蔓延。民间开始流传:“名字会复活,会索债,会缠身。”有家庭偷偷刮去祖坟碑文,有私塾焚毁《忠烈录》,更有地方官员下令禁止孩童提及“守名”二字。

    阿禾怒极反笑:“裴元启虽疯,他的《忘川工程》却换了种方式继续活着??恐惧比谎言更难根除。”

    就在此时,归音塔收到一封匿名信,用朱砂写就,字字如血:

    >“若名即魂,则唤名者皆为招魂人。

    >招魂者,必承其怨。

    >你们唤醒的不只是英雄,还有他们死前最后一刻的痛、恨、不甘与诅咒。

    >当百万亡魂齐声呐喊,谁能保证,其中没有一个想要复仇?”

    信末无署名,只画了一只眼睛,瞳孔中倒映着燃烧的城池。

    苏砚读完,缓缓将信投入烛火。火焰猛地蹿高,竟呈现出人脸轮廓,嘴唇微动,似欲言语。

    “他在提醒我们。”苏砚低声,“也是在警告世人??记忆有重量,呼唤需代价。”

    三日后,西北边陲传来急报:一座小镇连续七夜出现“鬼兵巡街”。百余名模糊身影列队而行,铠甲残破,步伐整齐,口中反复低语:“谁记得我?谁记得我?”凡家中未供奉铭名牌位者,门窗尽碎,屋内器物自动拼出死者姓名。

    一名老妇因否认曾听闻赤心营,当夜梦见自己被数十具白骨包围,每具都指着她质问:“你吃过我煮的粥,喝过我背的水,为何说你不认识我?”醒后精神失常,只会喃喃:“对不起……我不该忘了你们……”

    阿禾率游灯队前往镇压,却发现这些“鬼兵”并无恶意,只是执着于被记住。她们设坛诵名,逐一回应呼唤,七日后异象消散。镇民自发立碑,刻下所有经过此地的赤心营士卒之名。

    “原来他们不怕死。”阿禾归来时疲惫不堪,“他们怕死后无人知晓自己活过。”

    苏砚点头:“所以我们不仅要让他们‘被记得’,还要让世人明白??**记住,是一种责任,而非施舍**。”

    于是,“铭名入籍”制度全面推行。新生儿落户,除登记父母信息外,必须附注一位敬仰先贤之名,并由地方官员讲解其事迹。若有家庭敷衍应付,随意填写,三日内家中必现异兆:婴儿啼哭不止,直至正确诵出名字为止。

    朝廷起初以为是巧合,直到监察司记录显示,全国共三千二百一十七例类似事件,无一例外均与错误铭名相关。

    新帝亲自下诏:“自此以后,敬名如敬亲。欺瞒者,视同辱祖。”

    十年光阴流转,南梁已成礼义之邦。街头巷尾,孩童嬉戏不再唱靡靡之音,而是齐声背诵《守名谣》:“一姓名,一忠魂;一呼召,一光明。”学校每年举行“回响祭”,万名学生闭目静坐,聆听归音塔传来的万名共语音频,许多人泪流满面,自称“听见了爷爷的声音”。

    就连海外诸国也开始效仿。东瀛遣唐使归国后,建立“忆英堂”;西域小国将赤心营故事编入佛经讲唱;就连北狄部落,也在边境立起石碑,刻汉文大字:“昔日敌,今日敬。因你们,知何为不降。”

    苏砚却日渐衰弱。他已无法独自行走,每日靠小满搀扶登塔听铃。那只瘸腿老狗始终守在他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