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连史料都无记载!”
可就在那一刻,全国各地,无数人家中的墙壁、地面、甚至井水表面,纷纷浮现出同样的名字。有人认出那是自家祖辈失踪多年的亲人;有人发现那是村口老槐树下埋骨的无名乞丐;还有一个小女孩,在梦中看见母亲抱着婴儿哭泣:“我是你娘亲前世,难产而死,没人给我烧纸……你能帮我写个名字吗?”
人们终于明白??这不是复仇,也不是诅咒。
这是**记忆的反噬**。
是历史本身在借亡者的嘴质问生者:你们凭什么忘记我们?
小满得知此事后,整整三日未出房门。第四日清晨,她拄杖来到回响井遗址,见水面平静如镜,映不出人脸,却清晰浮现一行字:
**你要不要听听他们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俯身贴近井口,轻声道:“我听。”
霎时间,井水沸腾,一股无形之力将她的意识拉入深渊。
她看见了。
她看见万里长城脚下,冻死的劳工被草席裹尸,扔进山沟;她们的孩子在雪中哭喊,无人理会。
她看见江南官窑里,工匠们在高温中倒下,监工冷笑:“死了换新的。”
她看见北方大狱中,因一句“君亦有过”而被定为乱党的书生,临刑前写下血书:“我非叛臣,只是说了真话。”
她看见无数女子被冠以“克夫”“不贞”之名,沉塘、火焚、活埋,连坟都不许立。
她看见一场场战争背后,真正流血最多的不是将军,而是那些连名字都没资格刻上军册的士卒。
她看见苏砚坐在灯下,一页页抄录无名者的遗言,手指被烛火烧伤也不停下。他说:“我不怕瞎,只怕这个世界越来越聋。”
她听见千万个声音同时响起:
“我们不是要报仇。”
“我们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们曾经活过。”
小满猛然惊醒,瘫坐在地,泪如雨下。
当晚,她召集阿禾、夜莺及所有游灯队骨干,宣布一项决定:“我要建一座新的纪念馆。”
“在哪?”
“不在长安,也不在皇宫旁。”她抬起布满皱纹的手,指向北方荒原,“就在赤心营战死的地方。我要在那里,建一座**无声纪念馆**。”
众人愕然。
“没有碑,没有匾,没有香火。”她继续道,“只有十万根铜铃,每一根都刻着一个普通人的名字。风吹铃响,便是他们在说话。”
阿禾动容:“你打算怎么做?”
“用剩下的时间,走完他们没走完的路。”她说,“我要亲自去寻访每一个名字背后的故里,问他们的后代:你还记得他吗?如果不记得,那我就告诉你他是谁。”
夜莺看着她,忽然笑了:“你和苏砚一样疯。”
“可也只有疯子,才听得见死人说话。”小满也笑了。
一年后,第一根铜铃在北境荒原竖起。那是一位牧羊女的名字,名叫柳穗儿,死于战乱逃荒途中,年仅十六。她的后人早已迁居南方,世代务农,从不知祖上有此人。直到小满带着史料登门,讲述她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