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人齐刷刷单膝跪地,掌按心口,齐声高呼:“**宁州立!南诏兴!**”
声浪滚滚,惊飞群鸟,连远处悬崖上的积雪都被震得簌簌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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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宁州初具轮廓。
战士们用断崖石垒起简易城墙,砍伐巨木为梁柱,搭建营房与?望塔。祭坛遗址被重新清理,四周立起九根刻有南诏图腾的石柱,象征九族归心。中央玉玺虽已收回密室,但每夜都有人轮流守候,焚香祷告。
而最令人振奋的消息来自王都方向??扎西与桑珠成功逃脱追捕,已在接应者的掩护下穿越边境,正日夜兼程赶来宁州。
“只要桑珠开口作证,《工造录》加上她的亲历陈述,足以动摇大蕃贵族的信心。”梅洛烟在议事帐中展开地图,指尖点在王都位置,“尤其是那些原本支持三王子继位的老臣,他们一直怀疑朗日松赞登基有异。如今证据浮现,必有人暗中响应。”
“但我们不能等他们主动站出来。”韩宁坐在角落,手中摩挲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那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我们必须逼他们选边。忠于旧主者,便是我们的盟友;助纣为虐者,便是我们的敌人。”
“怎么逼?”穗儿问。
“放火。”韩宁抬眼,眸中寒光一闪,“烧掉他们的安稳梦。”
他起身走到地图前,笔直指向西域商路咽喉之地??赤岭关。
“赤岭关是大蕃与摩罗国往来必经之所,每年输送大量金银、药材、战马。若我们突袭此地,劫其商队,毁其关隘,并对外宣称:‘此乃摩罗邪教资敌叛国之证’,则朝中主战派必将借机发难。届时,朗日松赞若出兵镇压,便是暴露他与摩罗国的隐秘勾结;若不出兵,则显其软弱无能,民心自溃。”
“可赤岭关驻有五千精兵,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洛察担忧道。
“所以我们不攻坚。”韩宁冷笑,“我们打蛇七寸。”
他取出一张密报摊开??正是禁军内部传来的消息:三日后,一支由三十辆马车组成的商队将经赤岭关入境,车上装载的并非货物,而是三十口密封棺材,据传为摩罗国献给大禅宗的“圣骨”。
“圣骨?”朗日轩嗤笑,“我看是活尸材料还差不多!”
“正是。”韩宁点头,“这些棺材里装的根本不是骨头,而是用于炼制‘心魇蛊’的宿体??那些失踪的边民、战俘、流浪儿,全被他们抓去做了试验品。只要我们在半途截下这支队伍,打开棺材,让世人亲眼看见里面蜷缩的孩童尸体,甚至还能找到刻有姓名的脚环或家书……那么,不只是大蕃百姓,就连西域诸国也会看清摩罗国的真面目!”
帐内一片死寂。
良久,梅洛烟轻声道:“这会是一场血案揭露,也会是一场舆论风暴。一旦传播开来,朗日松赞再也无法以‘化解仇恨’为名,掩盖其通敌之实。”
“那就派我去。”朗日轩主动请缨,“我对赤岭一带地形熟悉,手下也有几名擅长潜行的好手。”
“不行。”韩宁摇头,“你必须留在宁州统筹防务。我去。”
“你?!”三人齐声惊呼。
“正是我。”韩宁站起身,目光坚定,“释秉真已在我体内种下‘心魇蛊’,他以为这是控制我的手段,却不知这也成了我接近他的桥梁。蛊虫与施术者之间有感应,越是靠近,联系越强。若我亲自带队前往赤岭,释秉真极可能察觉异常,从而现身查探。那时……”他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笑意,“我就把他引入埋伏圈,